徐就,從小品學兼優,是正兒八經的别人家的孩子。
大學考入最頂尖的學府,從研到博,深耕生物學領域,畢業後拒絕了留任母校的邀請,加入了當地的研究所,一直從事生物方面研究。
直到末世降臨。
科研基地歸屬國家,在政權崩潰之後,原本駐紮此地的軍隊自發地将研究所保護起來,而原本就從事生物方面研究的科學家們,便開始全力研究喪屍病毒。
因為有着軍隊的保護,研究所的所有人過得相對來說都還算不錯。
除了縮衣節食,能源得一份掰成兩份花以外,幾乎沒有受到過生命威脅的幹擾。
但即使是軍隊也不可能沒有人員傷亡,外出的小隊偶爾減員一人,偶爾減員三四人,時不時還要面對喪屍群的圍攻。
而因着研究需要的巨大能源支出和維持這麼多人生存的需要,他們又無法停止對外求索。
不是沒想過加入人類基地,但一則實驗室無法挪動,二則那些研究成果也無法經曆途中周轉,一旦出現意外,就意味着他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和犧牲全打了水漂。
于是隻能留守在此,和老天賭着是他們先研制出疫苗,還是先被耗盡血肉。
可惜命運并沒有站在他們這邊,第十五次疫苗研制最終還是失敗了,軍隊的少校點了一下僅存的二十七名将士,決定護送研究人員撤離實驗室,前往人類基地。
即使再不甘,衆人也知道希望已如風中殘燭,軍隊已無法再供養他們繼續實驗下去,為留存火種,隻能收拾了重要的研究資料開始遷徙。
由二十七名軍人保護的小隊在末世中的安全系數理應是很高的。
他們有軍|火,有裝甲車,即使需要保護三十多名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人員,也依然遊刃有餘,很快就走了一半的路程,也順利聯系上了人類第一基地的領袖,那位姓陸的領袖承諾了會派兩支小隊前來接應。
但他們沒能等到接應的人,就先遇上了一次大規模的喪屍潮。
他們的隊伍被沖散了,保護着徐就及部分研究院的那支小隊運氣尤其不好,因為位于車隊的中部,直接陷進了喪屍潮的中心。
保護他們的軍人豁出去兩條人命才成功破出一條路來。
之前預設過這種情況,如果真的不幸分散,所有小隊的隊長擁有獨立指揮權,統一往人類基地彙合。
每個小隊的研究人員手裡都擁有一套完整的研究資料,隻要有一個小隊能夠順利到達人類基地,他們這五年的研究就不會白費。
于是他們重整旗鼓,再次出發,直到來到紅城,遭遇了一名求救者。
一開始小隊長并不同意讓外人上車,他們保護研究人員已經捉襟見肘,不是不能再承擔多一張嘴,而是他們不比其他人,車上的都是在末世中真正的不可再生“資源”,死一個就少一個,擔不起一丁點風險。
而且末世已經經曆了五年的時間,除了他們研究所這種一開始就被軍隊保護起來的,或是也擁有武裝力量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趕往了人類基地,怎麼會突然在城市中出現獨狼?
但那人痛哭流涕地懇求,說自己從最北為奔赴人類基地一路走到這裡,一開始是由家裡的保镖護送,後來保镖反水他被扔下了車,而妻女都被扣留在了隊伍裡,不敢想象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又信誓旦旦地向他們承諾自己絕沒有被喪屍感染。
最終小隊長還是退了一步,在全身檢查過沒有傷口之後還是讓他上了車。
小隊長并不能完全相信陌生人,要求将他捆縛三天時間以作留觀。
那人自然同意。
喪屍病毒的潛伏時間在2小時到5天不等,最快的可能在兩個小時之後就會病變,而已知最長的潛伏記錄可以達到五天,不過情況也是少之又少。
那人安全地度過了三天的時間,的确沒有産生任何異變,小隊逐漸放松了警惕,解開了他的繩索。
但就在解開的一瞬間,那人大喜過望,終于忍不住說出自己被丢下後太餓了,吃了路邊屍體的事情,果然自己身上還是有些好運,什麼事情沒有發生。
在場衆人大駭,小隊長立馬想把人重新綁起來,但也許是心神失守,那人迅速轉化成了喪屍,撲向了他,狠狠撕咬下一塊血肉。
衆人在驚詫和悲痛過後來不及再産生更多的情緒,車内已灑滿了喪屍的血液和腦漿,隻能在小隊長的命令下棄車而逃。
但沒了車,想要在這個吃人的世道上活下去更是難如登天。
潮生遇到徐就的時候,正是他們再次遭遇喪屍,僅剩的兩名研究員和一名軍人為了保護身負研究資料的徐就,挺身攔住了喪屍。
而潮生聽見他們說讓徐就帶着資料快跑之後,就意識到他背着的資料也許非同小可。
于是立馬轉頭來找陸辛,将自己之前以備不時之需的鬥篷披在身上遮住樣貌,就讓陸辛趕緊過去救人。
***
徐就不知道眼前這非比尋常的組合在末世中擔任的是什麼角色,但他背後的資料不僅僅是公式或文字,更是心血和生命的彙聚,其他的小隊也還不明前路,萬一他身上的就是最後一份了呢?
或許人類基地中或者全國各地還有其他像他們這樣的研究所,這麼多年一直在從事相關的研究,他們的資料也許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場,但萬一就差他們這個方向呢?
徐就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喪屍,而眼前高大的男人不說能全殲敵方,至少在喪屍撲上來之前必定有自保的脫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