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瘟癀傘蓋屬邪巫,疫疠閻浮盡若屠;列陣兇頑非易破,着人狂燥豈能蘇。須臾偏染家家盡,頃刻傳屍戶戶殂;隻為子牙災未滿,穿雲關下受崎岖。”
摘自《封神演義》第80回,楊任大破瘟癀陣.
可是,隻為子牙未滿的災,今遭,卻降臨于我們的白鑒頂上.便看白鑒,能否過了這一關吧.
"且慢!阿鑒,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吳量家中,此刻,已到了約戰之日前最後一晚了,留給白鑒的時間,已可清晰察覺其分秒之間的盡數流逝.可偏偏好死不死,正在這性命攸關大敵當前的重要時刻,本已決定早早休息為了明天早起而養精蓄銳的白鑒,卻被枕邊的吳量輕輕兩掌推醒...就連平日裡安靜地窩在屬于吳量的那側被單内,現在蜷縮于吳量胸口以它不輕的"噸位"與柔軟溫暖的絨毛"試圖令自己主人"于美夢中窒息"的狸花貓小我,也被這動靜弄至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睜開漂亮的黃琥珀色豎瞳貓眼,發出了那麼一聲表達着不滿的"咪嗚".小我,也已經将白鑒,當作自己可以信賴的睡在一起的"家人"了啊.
"啊?啊...怎麼了這是?吳量,這都快三點了,還沒休息嗎?"翻身坐起,少年這才注意到,原來燈,一直都沒關啊,自己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撐不住的無視掉了這暖色的柔光陷入夢鄉.扭頭一看,吳量本就瘦削的身形,在暖黃色的床頭燈下,更是憔悴了些許.,即使是夜深人靜,吳量也依舊沒有停止手頭為白鑒思索搜集這一戰訊息的工作.
"吳量,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嗎?難道,你又發現了什麼嗎?!"少年翻身坐起,抓起手邊吳量順勢遞來的練功服(吳量自己平時當作睡衣)套上,這才發覺師傅是壓根連衣服都沒顧上換的一直躺在自己身邊.而師傅手中,卻捧着一本打眼一看便知上了年頭的泛黃書籍.
标題,是四個繁體大字:封神演義.
"衣服穿好,冬天了,這樣不容易着涼."吳量輕聲的說着表達關切的話語,卻發覺自己好像這時候應該做的是抓緊時間說正事.想了想,還是把話題引回到瘟癀大天尊的信息上.
揉了揉眼睛,吳量,便在白鑒迷迷糊糊的狀态下,托付給了白鑒,在未來徹底助他扭轉戰局最終奪得勝利的,最重要的說話.
"我好像明白了,我之前的預感,命運中,你要是"破瘟癀陣"的時候,考慮火焰要素的原因了.那時候,隻是我依照原著劇情有感而發的說了這麼一句不知所謂的話,可是,我剛剛又仔仔細細的把這個章節看了不下5遍,我好像,想到了什麼東西."
白鑒則是也揉了揉眼睛,常年規律的生活習慣,就讓他習慣了早睡早起.這個時間點的醒來,對他來說,也是對自己生物鐘的極大紊亂.可是,既然是吳量要說的東西,哪怕是頭懸梁錐刺股,自己,都得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好好聽完.
"阿鑒,聽好,就在我剛剛閱讀原著的時候,我好像稍微的想到了什麼,就像是一種靈感,我打小這種直覺都是無比準确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聽進去我的話,而不是把它當作是我一時間有感而發的空洞玩意兒...算了我也相信你願意聽我的.那我就挑明說吧.瘟癀昊天大帝,也就是書中的呂嶽,明天你要面對的瘟癀大天尊.截教門下的仙人之一,武藝高強,且精通瘟疫法術,神通廣大,又有三頭六臂之能...這段我是相信他沒有這麼離譜的...手提指瘟雙劍,且有列瘟印、瘟疫鐘、定形瘟幡、瘟癀傘、瘟丹、八卦台等多件法寶與兵器.其間,集大成者就是他自己的陣法--瘟癀陣.戰績這部分的話我看看...昔日曾與姜子牙大戰時,施展毒丹散播大量瘟疫毒害周軍."
"啊...吳量,這不就是神話故事嘛,他明天我估計也做不到那麼厲害的事啊..."少年打了個哈欠,一時間也被吳量的言語弄至不明所以.
"并不是,呂嶽的綜合實力是極其強大的,他屢次稱自己為截教通天教主之下第一人,絕非吹牛.雖然在書中論單挑,呂嶽不如三霄中的瓊霄和碧霄,也比不上之後登場的孔宣,甚至連趙公明也有不如.但是,呂嶽自有神通秘術,一旦施展成功就可以造成大範圍緻命傷害,揮手間,就足矣徹底轉變戰況.阿鑒你好好想想,在現在的世界上,無論是幾對幾的戰,一旦涉及到"戰争"這個範圍,最恐怖最快速的改變戰局的情況是什麼?"
少年登時睡意全無,因為在他聽完這番話之後,一個無比恐怖的念頭随之出現.為什麼瘟神要把約戰地點選在人流量極大的商貿廣場内?大範圍的殺傷要是他真正的絕招,那,那會不會是...這個念頭已經可怕到堪稱是離奇了,不是無可能,而是白鑒,壓根不能去這樣輕易的相信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吳量!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毒x氣?"少年的脊梁骨就這樣被一股透徹心扉的寒意,擊穿!
"我在想的就是這件事啊...知我者你也,很好,看來是有默契的.你想,那個通天教主之前露面的時候,腳底下踩着的,是"一朵雲".也就是說,如果,如果這兩個人關系足夠的好,你說,教主會不會把這朵雲借給他呢?如果他一旦知曉了廣場内的通風系統分布路線,提前堵死,再轉化這朵雲為"毒雲"...阿鑒,你将會面對的,就是在某些程度上比起教主還棘手數倍的可怕對手呀!"吳量的神情徹底的嚴肅了起來,就連小貓也被他的聲調改變,吓至跳出被單溜走.
"可是那樣一來,他自己也會受到傷害啊?況且,曆史上不是已經在那次的什麼日外瓦公約裡明令禁止了這種東西的存在嗎?"少年仍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可是,他的師傅,臉色卻愈發難看...
"你還是最好按他說的去做,不要帶上任何外援了.如果他發現,他要是這樣的要素兼備的情況下,是有能力殺滅在場的大多數無辜者的啊.你的使命是在戰勝截教的同時也得保護好其他炎黃民衆,你我心中都清楚的,你千萬要提防着這一切的要素産生,如果最壞的情況,也得保證大多數人的安全才行.話說回來了,我不相信他手裡能掌握那麼恐怖的大範圍殺傷性的玩意,就像是光氣之類的東西.根據我剛剛翻了半天的資料,大多數有毒氣體多半是可燃的.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你可以試試,點燃他...這是我能想到的一種破局方式,但阿鑒,在瞬息萬變的局勢中,具體的操作就得靠你了.我隻能給你提個醒,當心這個最壞情況的産生啊."
"我明白.我明白了.吳量,果然有領悟的人都會展望到更遠的地方,現在,我相信了.時候已經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至于我的具體操作,我相信,憑借你傳授我的無我無量道,我一定能在保護大部分人的前提下,活着,回來."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我隻能在這樣的時候,給你,提個醒罷了...唉,睡吧,睡吧...明早我就不送你了,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吧..."起身熄燈,翻身,呼吸重歸平穩.看着身邊背對着自己終于放下工作休息的師傅,白鑒,也着實不忍再多打擾,極力克制自己想給對方一個訣别的擁抱之心情,他隻是,輕輕的為吳量,蓋好了被子,随即,自己也側過身,閉上眼,終于,回歸了,夢鄉.
燈,終是熄了.被半途打斷的夢境,也重歸寂靜,安甯...
可是,他真的,能夠安甯的下來嗎?不,絕不!因為他的對手,不可能讓他安甯的了啊!
清晨,截教總壇,正欲起身換衣出門的瘟癀,卻被那個熟悉的聲音叫住.是教主,特意在這一戰之前,看一眼,再看一眼,自己的徒弟吧.
"今天,起的真早啊.長安城一到冬天,早上7點半之前,天,都是漆黑一片的啊~就要這麼早的趁黑出動嗎?"是教主,可是教主今天的"臉上"卻是一副壓根笑不出來的( ??????????ω????????` ),奇怪的,在近現代流行網絡用語中被稱作顔文字的東西.這古怪的模樣也不禁令瘟癀暗暗吃驚.雖說有點滑稽可笑,可是現在這情況下,自己,是壓根笑不出一點來啊...
"先生,怎麼這時候,還要來送我一程嗎?"少年的話,裹挾了些許笑意,卻又摻着疲倦與嚴肅.漆黑的冬日清晨,就連本部内也被近期的降溫弄至冰寒刺骨.少年身上略顯單薄的黑色風衣,和他那身獨特且古怪的打底---病号服.藍白色的條紋就像是天氣預報中小雪與寒潮警示一般,尤其是穿在這麼一個人身上,也隻能把他點綴的像是一塊躺在冰箱内底層角落裡被人從上個年關遺忘至現在這個年關的,一塊沒人要的發黴臘肉...
而他的師傅,好像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似的,依舊是他那身整潔到有點古怪的道者裝束,一水黑,長袍绲褲,踏一雙黑色雲紋步雲履,腰佩青萍寶劍,端正的矗在自己的瘟神殿外."先生,是要給我什麼?還是,說點什麼?"
"是,今天,我想給你一樣東西.一樣我覺得,在我竊聽過昨晚吳量白鑒的說話之後,我想,給你這件在你手中就能夠真正将你的力量迫至最大最盡的東西..."說着,道人擡手,對着背後的虛空招呼了兩下.是的,教主,就是為了表達對自己弟子的珍重,他今次前來做最後送别時,并沒有選擇平日裡那般超然于蒼生的"飛"來,而是自己腳踏實地的,一步步走來,站定.随着道人的召喚,那塊造型獨特且具有飛行能力的闆子,便來到教主近前.
"這是!先生,不行,我還不習慣飛行,我要是在這時候飛着去戰他,我隻會增加負擔的..."少年眉頭微皺,也想抒發己見.可是他的師傅,卻擡手示意他,聽自己的.
"我知道你研究的"好玩意"還剩了不少,既然我說過,讓你這次放手的去做,你就得,不能估計周圍民衆的死活了...我知道這不是我們一貫的作風,甚至是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極力抵制的事情.可是,金桐,我很少叫你名字,我叫你就說明我已經認真到了極點.你這次,務必要讓白鑒恨上我們啊,要他對我們的仇恨達到絕無可能磨滅的地步.否則,一切,都是功虧一篑,你龍姐就白死了啊...我知道你懂我意思,我也看到了你手裡你的"裝備們"了.可是,這樣,足夠嗎?"
"師傅...我覺得,最多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少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