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吳量,這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他,教主他,來找我,約定下一場戰鬥将要在哪裡發生,以及,我和誰一起,戰這一戰的事..."
清晨,新年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鮮紅的窗花,灑進這别具風格的屋中.在光潔的紅木地闆上,繪出了一把洋洋灑灑的火.而它燃燒着的東西,不止是鬥志,願望,念想.還有,生命.
而茶幾前,則是端坐這吳量白鑒師徒.一人正坐于身着一身周正黑色加棉太極練功袍的師傅身邊,一邊懊惱地垂着腦袋,雙手扶住大腿,搖頭歎息的像對方吐露出了那新年第一天就必須要面對的,壞消息...
而身邊的師傅,本來正準備早起沖杯熱茶品品,可,之前明明還依舊保持着那份不屬于将死之人的閑适感的吳量,本來還悠哉遊哉地一手摟貓,一手端起茶杯靜品香茗.剛不久前還眯着眼回應了一聲白鑒火急火燎跳出卧室來找自己,說要宣布一件大壞事.不足三分鐘前,他還一臉惬意地哼了一聲,示意少年請随意...
結果,現在的情況,卻徹底大相徑庭...吳量一直以來幾乎都是半笑微晗的雙眸.或眯眼微笑的雙眼,此刻,倒是瞪的前所未有地巨大.他幾乎要将自己那雙透着柔光的慧眼從一葉楊柳,瞪做一顆荔枝似的震撼.就連喝到一半的茶水,都被他忘卻了該何時咽下.随着聽聞之訊息,是那般的震撼,那樣的炸裂.吳量他,也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啊...????"
這下可好,本來舒舒服服窩在吳量大腿上的小狸花貓,正眯起自己好看的瑩黃色貓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咆哮式哈欠,結果,小貓大張的嘴巴還未來得及閉攏,卻被自吳量口中流出的一股尚有餘溫的清香茶湯狠狠澆了個滿背...
"咪呀~!!!!"
背後忽遭這突如其來的一燙,小貓不禁驚叫一聲,發出一聲不是很動聽的貓嚎,便一路咪嗚喵嗚的,罵罵咧咧的跳離了吳量的身上.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小窩裡賣力地舔舐自己的貓毛.順道,再發出幾聲不滿地貓叫...
"昨晚他來找你,你怎麼不叫我了?萬一他再出手傷你,你又該怎麼辦了?!"
雖說,白鑒剛聽得此言,更是泛起一肚子的委屈.他苦着臉正欲解釋什麼,擡起手,想要挽住師傅的衣袖,讓他好好聽聽自己的發心為何.隻是,吳量他,卻隻是輕輕将自己的茶杯,搭在了白鑒伸出的手上.
接着,他那張瘦削卻依舊保持着風骨氣度的面上,少見的閃過了一絲莫名神傷的悲哀感覺.不過,即刻,便被他一貫的謙和,又雜糅着些許嚴肅的強壓了下去.
他輕輕伸出自己那雙瘦削卻尚有餘力的手掌,輕輕地,在白鑒的背後,拍了一下.
"你永遠記住,比起我這個,注定...看不到光明與改變真正灑滿這片大地的将死之人來說,你,永遠,要比為師我,要重要何止千百倍啊~"
"可是吳量我...."少年幾乎要急出淚花來,不過,卻被吳量在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所伸出的另一隻手,輕輕的,以食指點在少年的唇上,作為終止.
"别慌,别怕.别怕...有我尚在這人世間一天,有我,尚有一口氣在.我都不可咳咳咳...能,不把你,把你這炎黃未來的希望,守護好啊...危險的事情,就叫上我.隻要他們是來家裡,就有我,我護着你...咳咳,你要,活下去,強大下去,這裡,才會真正的,有那所謂的希望啊~阿鑒,你要記住.你的命比我重要.即使,我知道,我在你心裡一樣很重要,你也會,舍棄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好我.隻是,我們本就不在同一個...怎麼說呢?"
"我們本就不在同一個實力檔次,即使,這樣的我,我也有信心,去救你.為了我這個注定要死的人,沒有必要,再去置自己于險地了.你知道嗎?鑒,絕不能再意氣用事了,你,就該,不,是一定要,比我還要重要.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不願意,舍不得,但有時候,老天爺,一出生就給了我們每個人大限.我啊,我的命運,就是這樣...而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它啊..."
"吳量我...我不相信!是他們!他們害得你這樣的!不是什麼那所謂的狗屁命運!你,你不能把别人對你的加害當做是自己的命運啊吳量!...唉.說到底,我,我,我..."
說着,少年已漸漸将自己高昂的頭顱逐漸底俯.他輕輕将自己的腦袋抵在吳量的肩頭,剛開始激昂的言辭,也漸漸變得,哀傷...
"嗨呀~不難過,不難過..."師傅,倒是苦笑了一下,接着,便輕輕揉着少年的腦袋.
"你啊,未來,可是要被他們強制性的捧成,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中之龍啊...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這就是他們的計劃.我終究是想通了這件事,他們不是要利用你,他們啊...已經極端到,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管不顧了...咳咳,他們,想要你在明裡暗裡,成為一個真正的主宰者.即使,最終的代價是搭上他們所有...也許,他們和我們一樣,隻是想要這裡變好吧...就是手段,我啊,我可是一百個不贊成..."
白鑒的心中,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他們,都要打着為了炎黃如何的名義,去大肆弘揚自己的極端,再用輕賤每條生命的方式,去做到他們口中"貫徹自己道義"的行為呢?誰知道,身為教主的那家夥,又有着怎樣一個,如同自己之前遇過的瘟癀,龍君一樣,将他逼至如此極端的故事呢?
算了,管他呢...再有着怎樣的故事,也不能當是他,去這樣肆意殺伐,無視律法的資本.忠奸善惡,皆有報償.可這家夥卻偏要做着他認為是"替天行道"的舉措.為此,不惜一切代價,不在乎任何生命.甚至,就連吳量,也要這樣傷害嗎?
所以...現在的自己,到底,該不該,去"用那件東西"了?
不知,不知,不知...不知....
"唉,鑒啊,你記着,無論何時何地,現在起,你就必須,要将自己的生命,放到一個比我還要高的地方.這不是什麼不再有感情,不是不再去愛.而是,這,正是愛的真谛啊...你要為了大愛,去放棄一些東西.鑒,将來的你,注定.要成為一個絕不能再落淚的強者,甚至是,王者.你便要,學會放手.力量,成就一番大業的力量,很多時候,就是要舍棄什麼東西,才能換來.隻是,這世上,隻有愛,才是最強,最絕,最偉大的,力量啊...不過可要記住啊~要是為了追求這種能讓人無所不能的力量才去愛可是不對的啊.不過,我相信,你.早就明白了什麼是愛,對吧?"
"嗯...吳量,我懂.我懂..."少年,隻是将頭埋的更低,更深,更狠...
"嘿,你啊.肯定,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對吧?為了炎黃的未來,要學會犧牲,要會舍得,要會,愛...為了你心中的愛,我知道,你會放心不下我.可我啊,我的愛,我對你,對炎黃的,就告訴我,要接受命運,運用好自己的生命,去用盡我的愛,我的感覺,去全數的,化作你和炎黃的,未來啊...鑒,現在,你知道,你該怎樣和我,繼續我們的夢想了嗎?"
少年擡起頭,看着師傅那含笑的雙眸,那無懼于世上一切生死,一切恐怖,一切颠倒是非的雙眸,他終于咬緊了牙關.說到.
"我...我...我明白.弟子,白鑒,明白了...我已經,知道了自己要,怎樣的去做了..."
"那就好,那就,去順應自己心中感覺,順應自己的道義,順着自己的愛,去辦吧."
說完,吳量輕輕閉上了雙眼,再怡然自得地擡起了頭.拿回了少年手中自己的茶杯,便開始了他的閉目養神般的靜坐.一時間,萬籁皆寂,就連之前回到貓窩裡的小我,也終于在清理好自己之後跳回到了吳量膝上.再舒舒服服地卧好,伸出自己雪白的小貓手,搭在了吳量的大腿上.伴随着一個大大的哈欠.打起了自己的小貓瞌睡...
隻是,就在吳量休息之時,正在他最靜最甯的時刻...
"那個...吳量.我能?借你的杯子,喝口茶嗎?"
"哦~?這是?怎麼啦?"
懶散地隻睜開了一隻眼,吳量倒被這打破僵局的一問弄至有些愣神.阿鑒他,要喝水?這是?怎麼個回事了?
待到吳量側目轉頭,卻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