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鼻息愈發粗重,可肉x體,卻絲毫不見得有一絲疲勞的感受。不知,是由于藥物正在體内肆虐滋生着它強制修複組織的功效,還是自己的心中,那件“必須且不得不去做的事”對自己一遍遍的加持。
白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麼一路幾乎是完全全力的騎行,居然,真的不覺得有什麼酸痛疲勞。相反,腎上腺,此刻卻在自己的腹腔内無聲地嘶吼。就像是一種隻有身體自己才聽得懂的訊号。越是接近,克服了對教主的恐懼之後,那股否極泰來的律動。是啊,身體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再無所懼,那就,上吧。去打,去戰,去拼!去他嗎的拼個痛快的,報仇吧!
越是接近這股反常感大盛之處,白鑒就越覺得,自己的每一處脈搏,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寸皮膚,都在,跳動!他嗎的跳動!一陣一陣,好似寒顫,又像是興奮的抖動,不過白鑒清楚,他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麼。與龍君的拼鬥,與瘟癀的死戰,天尊挾持自己時,親眼所見吳量被傷害時...他,不止一次的,擁有過這種怪異的顫抖。
他清楚,那是,踏上一條絕路時,當生命知道自己避無可避時,知道接下來名為“戰或逃”的本能僅剩下定生死的絕對決戰時,人,是會因為過度的壓迫力,腎上腺素抑制恐懼與逃生本能的過度分泌,才會出現這種,隻有在“決鬥”前才會出現的,顫抖。
這玩意,隻要出現,就一味着僅有的一件事,那就是,接下來,就到了,拼命的時候了...
不死,不休。絕對的死戰,将雙方的生命,徹底的抛諸腦後的決鬥。身體,正在抵觸着,又在轟鳴着,名為戰的渴求。那就,順應它去做吧。跟着感覺走吧。就讓憤怒,仇恨,厭惡,化為自己的推動力吧。去戰吧!去和那個自己這一生中,目前來講給予自己最大痛苦的對手,去戰他要求的,賭上性命的一戰吧!
想到這兒,白鑒隻覺得,身上的氣力,又足了幾分。不但神識反射加速,就連周圍的一切喧嚣,好像,都漸漸的歸于了一種,沉寂。就像是,自己知道自己現在真正應該專注于什麼事情一樣。一切的一切,就好似失真般,漸漸的模糊遠去,隻有自己面前,目光聚焦之處,卻格外的,清澈,以及,那股沁人心脾的,憤怒。
“嗎的通天!你要打!那,就來吧!”
咬着牙,低吼着,最後一次向着自己的内心提醒一次,白鑒知道,通天他,應該離自己不遠了。憑着這股愈發清晰的感受,他沒多久,就在長安鐘樓附近,鎖定了那股違和感最為強盛的地點。不會錯的,一定,是這裡了。
“這兒的行人,好像,會刻意的避開一處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地方?不對,不對勁...他們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自發的退開?等一下,那個人身上,怎麼會沾着?!血?!他沒發現嗎?!那就!那就不會錯了!”
頃刻間,少年的神經進入了完全的緊繃與集中狀态當中。他看見了,他看見那絕對不合常理的事情了。隻要是有這種反常存在的地方,通天,絕對,絕對就在這裡面。
“現在,距離那邊大概還有200米左右,不行先得把車撂下了,這樣騎過去目标太大,通天要是發覺的話,我這些東西少說得有一半用不上了...”少年一邊按了按自己腰間黑色的小挎包,一邊自顧自地嘟囔着。不過,打定主意後,他便立刻将自己掃碼解鎖的共享單車安生地停在停放區内,才轉過身來,不見一絲一毫猶豫的,沉着臉,一步步,邁向自己的戰場。畢竟,無論何時何地,白鑒他,總是一個講究公德心的人啊...
可是......
當自己穿過那篇由虛妄編織出的泡影,當視線自虛假中刺破,抵達了真正的,“血淋淋”的現實,是的,字面意義上血淋淋的現實時,他,愣住了。
雖說,身為心理健康的成年炎黃男性,直視這片怒放的花田,面對着一朵朵尚未凝固的牡丹,玫瑰,甚至是“一串紅”,白鑒或多或少的會覺得有些生理不适。不過,真正讓他停下前進步伐的,是這片血肉綻放出的花團當中,簇擁着的那個,“人”。
今天的教主,搖身一變,哇~簡直就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你瞧,這位先生,現在,正挽着那名小姐的手,正和她,在自己親手打理的花園中,被一朵朵略帶一絲腥甜的玫瑰環抱。此刻的他,正如西洋傳統中所謂風趣有禮,謙謙君子的“紳士”一般,懷抱着一位燒焦的,碳化的,散着陣陣焦糊氣息的小姐,在花園中,跳起了一支舞。啊~他跳的是交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