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哲輕咬下唇,眸光深的可怕。
沉默着再次上前,這次長了教訓,一隻手按在祝鸢腦門上牢牢固定,另一隻手去夠扳手。
左手手掌下,祝鸢的額頭又濕又涼,皮膚接觸的感覺并不好,尤其這顆腦袋還不老實,在他手掌下來回蹭,明明隻是幾個簡單動作,因為某流氓的不配合,讓他忙活出一腦門薄汗。
隻是這樣禁锢某人的行為讓他心裡升起一種難言的刺激,不覺間,手臂所用力度加大,感受到祝鸢的動作被壓制,那種無法描述的滿足感便像電流輻射般充斥全身。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不想把祝鸢放下來。
祝鸢獲得自由,夏飛哲也獲得自由——不,并沒有,剛放出來的流氓正伸手理他的頭發。
他沒躲,隻慌亂地微微偏頭,順便朝迪蘭遞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夏飛哲很尴尬,但好在他是個沒表情的面癱。
迪蘭同樣尴尬,他不是面癱,此時的表情像牙疼。
迪蘭深吸一口氣,“我記得祝先生的資料顯示未婚。”
祝鸢不答反問:“長官這麼緊張我家少爺,難不成你是他失散多年的老父親?”
夏飛哲:……
迪蘭:……
這話實在太冒犯了,素質再好都能氣成瓢。
夏飛哲少爺再不隐忍,面無表情地掃開姓祝的爪子,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到前面。
後面的迪蘭牙疼神色更顯,深呼吸一氣兒後,居然沒露出氣惱之色。
他點了點自己的後脖頸:“祝先生說笑了,抑制芯片還在這裡,未婚。”
“看來聯盟軍裡面素的很,這也不包分配對象嘛。”
迪蘭:“确實不包,這邊走,夏先生把你的換洗衣物放在休息艙了。”
“哦……怪不得。”
迪蘭好奇:“怪不得什麼?”
祝鸢視線落在前面,夏飛哲和他們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壓低聲音說:“怪不得上校不明白我對阿哲的濃濃擔憂。”
迪蘭一臉霧水,不知道祝鸢想胡扯什麼。
祝鸢繼續解釋:“生怕阿哲路上遇到壞人……你看他,我給他準備的防身武器也沒拿。”
迪蘭:……
腳步略快的夏飛哲沒聽到姓祝的内涵聯盟軍上校,他面色沉靜,似乎隻是一個帶路小卒,誰也不知道他正在壓下一陣思緒翻湧。
姓祝的眼睛真是尖銳。
迪蘭上校與他在外貌上明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但和他确實是實打實的血緣關系。
迪蘭,這個姓氏在嘉拉星系名氣很大,幾乎所有聯盟人都知道——聯盟第一集團軍,迪蘭上将……不對,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元帥了。
迪蘭——也是他母親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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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鸢換衣服時把夏飛哲拽進了屋裡,迪蘭一臉一言難盡,一幅想攔沒理由的表情。
奈何他沒權幹涉深淵的“内務”,隻好在門外守着,邊臨時處理會議準備工作。
一關上門,祝鸢立刻開始作妖。
“這人你哪撈來的?什麼态度……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他知不知道你名花有主了啊?男A和男A是沒有未……咳,我是說他也太嚣張了!”
夏飛哲一腦門問号,被祝鸢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祝……祝鸢,你先放開我。”
夏飛哲半垂眼眸,肩部蓄力,手抓着對方手臂,同時也壓制住想要反制身前之人的沖動。
祝鸢:“你怎麼不叫我哥了?難不成還想認外面那個野男人當哥?”
祝總以己度人,非說迪蘭是朵居心不良的爛桃花。
“……”夏飛哲認定姓祝的是拿低俗當僞裝,沒接他話茬,隻說:“他是聯盟軍的人。在魚嘴港,我們分隊被圍了。”
祝鸢依舊不追問被包圍後的事,反倒抓着夏飛哲的那聲稱呼糾纏起來。
“少爺若是嫌這稱呼把我叫老了,也可以叫我阿鸢。我叫你阿哲,你叫我阿鸢,不合适的很?”
夏飛哲往後仰頭,躲過對面目光直視,心想把姓祝的敲暈後醒來思維能不能正常一點?
想象不能當真,他隻能無視祝鸢的無理要求,繼續說:“迪蘭上校過來前對白犀星域的情況有基本了解,也拿到了蘭伯特警官手裡的那份資料,我過來找你時,他說想在開會前先見你一面。”
“哦,沒想到上校對我這麼感興趣,不愧是聯盟軍,眼光真高。”祝鸢放開夏飛哲,直起身,當着夏飛哲面兒就開始換衣服,“少爺,那你可要把我看緊一點。”
祝鸢平日說話就不太正經,這會兒故意揚起尾音,像是在勾魂。夏飛哲戒心陡升,懷疑姓祝的要用什麼Omega專用的不文明手段,心裡突突狂跳,趕緊跳起來背過身去。
“還有什麼問題嗎?”夏飛哲警惕對方可能出現的語言陷阱,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還偷偷用智腦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抑制芯片運行狀況。
他高度戒備,好為剛剛那通胡謅嚴防死守。
本來還想問姓祝的抑制措施做好沒有,但不知道一問出口,又要招來什麼騷話,他明智地選擇了無視。
反正和自己又沒什麼關系。
有正人君子,自然就有心猿意馬,祝鸢不想浪費獨處機會,衣服穿到一半,瞥見夏飛哲稍顯單薄的背影,心思立刻就不單純起來。
念頭就是無緣無故而起的,祝鸢從小就混,當下也不克制,剛剛還在扣衣服紐扣的爪子,方向一轉,就想去摸别人規規矩矩束在腦後的頭發。
叮——叮——
門禁鈴響。
“祝先生,會議開始時間還有十分鐘,如果你要與會的話,請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