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水流的聲音。
聽,那是茶煮沸騰的聲音。
咕噜噜,咕噜噜......
雙眼再次緊閉,噩夢降臨,一雙手如同鉗制的死死扼住許顔的脖子,窗簾之内,冷霧薄降,渾身連着脖頸處都跟着黏膩了起來,隻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難怪人說這夜半正人意志薄弱,還未喚起的大腦總是迷迷糊糊,許顔被這不适驚了起來,一張臉映入臉頰。
“你是誰?”許顔迷糊之間輕着嗓子說道,她的緊張感已經消散,看着面前的人,她端詳了片刻,随後一個念頭,是她!
那個紅衣女子。
她的手正握在自己的咽喉處。
此時的她,心中再次升起了恐懼,四周的白月似乎隻是一層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屏障,深淵處似乎要将她拉下黑水,而黑水的另一邊又會是什麼在等待着她呢。
“你不是在找我嗎?”紅衣女子開口道,“既然你自己沉迷于此,那麼便接我之手讓你找回些殘留的記憶吧。”
隻見眼前一道光景,銀色的刀出了鞘,女人臉上多了些狠辣,聲音陡然提高,月光和暗色融為一體,那眼中閃爍着一絲金光,“那我就幫你一把吧?你可以要好好的感謝我哦。”
許顔看着女子的臉,将兩别到了另一旁,周圍一片凄涼,她兩隻手不知從何時被捆了起來,她的腳在另一頭放着也被拴在了床尾。
“劉,劉媽!”許顔雙手交錯着試圖從中掙脫出來,身子在床上蛄蛹了兩下,隻覺得渾身筋疲力盡,她在了床上,擡頭看向周圍,窗戶外,是一片霧藍色的天色,一輪明月高高挂起,一片空地,沒有任何影子,冷汗猛得從各個汗腺泌了出來,一時間整個手都跟着濕潤了起來,月光也似乎是透過了屋頂照射下來。
她驚呼道,手慢慢的抽離,帶來的事被繩子一同刺撓的痛,這一副樣子等來的卻隻是女子的笑聲,她聲音笑的爽朗,似乎這裡是她的領地,“别費勁了,我在夢裡能殺你一次,這裡也同樣道理。”
“你對劉媽做了什麼!”許顔轉念一想,這麼大的聲音劉媽一定是聽到了的,而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始終沒有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想着劉媽就在隔壁住着,不一會就有可能會來,但卻沒有來,她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她,眼前的人挑撥離間,劉媽也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耽擱了。
“許顔,你别白費力氣,這裡不适合你,那女子說完歎了一口氣,是在為自己籌謀劃策嗎?
她怎麼聽到了惋惜的聲音。
“聽我的,早些走了吧,”女子開口道,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小了,可又像是下了決心,“罷了,估計你也聽不懂了。”
“你是誰!”許顔被掐的幾乎要斷了氣,聽着這話,莫非她是覺得自己這個少主當得不合格嗎?
她确實不合格,可她對得起每一個人,茶莊在她母親接手之前就已經敗落,那些人卻還以為着她們家還如同以前那麼光耀,一些數不清的東西,大的小的,她都沒有計較過。
可那人似乎沒有要将自己殺死的沖動,和自己說了這麼久的話,她隻覺得脖子很痛,那人的絕對否定似乎深深的刺痛了那具身體的深處回憶,“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憑什麼說一個努力經營茶莊的人,不配,莫非你配嗎?”許顔死死的拽着繩子。
一陣風吹了過來,香薰被吹滅了,隻留下了一灘灰燼,她似乎累了,倒在了一旁的床榻邊。
許顔喘着粗氣看着屋頂,“我們可以合作,茶妖最後可以給你。”
“我不需要,”紅衣女子坐了下去,似乎看見了床頭的小香爐,便将其拿了起來,蓋子也掀了起來,放在鼻下口間聞了聞,“隻是這樣安神的好香料不常見了,可偏偏加了那味東西。”
“龍涎香,隻是那味東西卻不知曉是什麼。”
“你就想要這樣一直消沉下去嗎?”紅衣女子問道。
“明人不說暗話,”許顔最讨厭這種買關子的,如今一側的手已經能夠活動了,她隻能攥着手裡的繩子看着一側的人,“還請姑娘明說。”
另一旁的繩子并不好解開,可隻單憑一個手便可以解開另一個了,枕頭下又一個皮拍子,先将其撂倒明日再議論罷?
而隻見下一秒,那女子似乎意識到了許顔已經松開了繩子,再次扼住她的脖子,“你很聰明,但你不能這麼聰明下去,會淪陷進去的。”
“清醒點。”女子再次開口道。
許顔似乎要被迷惑了過去,一道清秀的聲音卻又将她生生的拉了回來,“别相信她!”
“是嗎?”許顔的皮拍子要落在了那人的後頸,兩下之間。
第一下打在了她的手臂上,第二下被七多了過去,許顔憤怒,預備打第三下。
隻見女子便輕松繞到了後面将其躲了過去,她用手扶着許顔的雙肩,在其耳邊輕輕的趴着,“我教給你的,就是這麼用的嗎?”
幽靈般靈活的身軀死死纏住了許顔,慢慢将其放倒。
“你還是好好看看你自己罷?”許顔将熏香撒向了那人,隻見熏香穿過了她的身體。
許顔再次被定在了床上,“你要幹什麼!”
可随之她就發現了不确定處。
不是人,許顔瞳孔跟着放大,她盯着女子,“你叫什麼名字。”
“茶妖略略,來取你命的!”紅衣女子突然松了手,“算了,今天就先不取你命的,再過兩日有趣的事情就倒了,那個結局,我還沒有看到,若你自己走出來更好。”
紅衣女子的來曆似乎頗有出處,隻可惜那本書早在之前就被老家主燒了個精光......
說是怕誤導了今後的後人兒,看待事情便不似未曾看到的那般清晰。
“哎,可别動,”那剛剛自爆了姓名的“茶妖略略”似乎精神看起來比許顔還要瘋癫些,隻是許顔無法起身,不然也不知曉究竟誰會出事。
月光下,女子輕輕的摸着許煥的身子,時不時的還要搖着頭輕點着那熏香,似乎在質疑着什麼。
“隻是讓人疑惑,你為何與這丫頭融合的這麼恰當,單憑這些藥,似乎也起不了這麼好的結果,”那叫略略的茶妖輕輕拂過許顔的臉頰,“真是生了一張好皮囊。”
這名字本就是打算将其省略掉,可奈何因字生靈,白白長了一副空肉竅,與那東西無疑。
“找死!”雖然身子不能動,可她的牙可不是白長的,眼見那人還要掰開自己嘴看舌頭,隻等機會狠狠一口下去,再次松口,隻見那人手掌邊緣便被咬了一個深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