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納發現了魁娘娘對這具身體的在意,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護身符,對魁娘娘挑釁笑道:“這具身體靈力充沛,非一般天仙能比,我已經用習慣了,還把我自己原本的靈胎身體吃了,所以我哪都不會去。”
原本白命蘭因為她的微微一笑還有些恍惚,結果聽到這些話,直接暴發了一陣威壓,将身邊五護法都卷了出去。陰冷冷地問:“你用她的身體做這種髒事?”
“髒事?”法納恨得獰笑,“你知道多少人為了吃上一口靈胎,是如何對待我們的!”
白命蘭充耳不聞,現在滿心想把這法納從這具身體中驅逐出來。
她身影一閃到了法納身後,要下殺手,可當法納回身看着自己時,又臨時錯開了手,到底沒真的打下去。
法納發現了關竅,真是如有神助,敏銳道:“你不想傷害這具屍體,是嗎?那我可就走了。”
說罷她起身就溜,奔得極快,沒走出多遠就被一道界光封住了去路。
白命蘭憐憫地看着她,話音冷得滲人,慢聲道:“越過這具身體折磨你的花樣,我多得是,不多久你就會開始後悔,當初不如直接給人吃了。”
……
和祖萬殺正趕往南邊追狗尾巴的屋渡厄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看向了白命蘭與法納的方向,對祖萬殺道:“這裡出現了一處煉獄。”
“煉獄?”祖萬殺思索道,“我記得,好像是指因為痛苦而修煉出的死境,境裡無風無雨無晝夜,隻有平生的痛苦景象,活噩夢。”
屋渡厄點頭,擔憂道:“白命蘭那邊出問題了,不知道是她修出來的煉獄還是法納的。”
以祖萬殺對白命蘭的了解,斷然道:“是法納的,我總覺得她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開始到處殺人,按理說,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追殺。”
屋渡厄回憶道:“屋絡奈之前和我說過,法納是個靈胎。雖然靈胎隻是會化成人形的普通精怪,但有一些野路子散修裡流傳一句謠言,害慘了靈胎這類精怪。”
“什麼話?”祖萬殺還真沒聽過。
屋渡厄意味深長道:“靈胎一口肉,先登飛升路。”
祖萬殺眉頭一跳,心裡大概猜到了讓這法納修出痛苦煉獄的遭遇了。
她釋放感知朝着山南邊覆蓋過去,感知到了五靈教的小精怪、狗尾巴與僻戰宮一衆武神的存在,他們正在那邊纏鬥,五靈教的妖怪們哪裡打得過武神,牽制都做不到,已經都潰散逃走了。
祖萬殺又去感知對屋絡奈與祖極的位置,今晚在山内除了祖萬殺和屋渡厄的其他三方勢力的位置,她都知曉後,就等着兩邊各自得手了。
屋渡厄不能允許今晚出現任何一點差錯而害死傅清鴻,在旁催促道:“法納展開了煉獄,狗尾巴很快就會感知到她的春神氣息,發現自己被五靈教的護法騙了。”
“不打緊了。”祖萬殺手起畫符,手一揮靈光竄入上空,炸開的煙火般四處散開,建立起了一個籠罩了白命蘭結界,封死了半個念蒼山的巨大結界,今晚在場的四方全部都被困在其中。
結界帶着殺神的氣息,殺意彌漫充斥在界内,山間的氣氛無端緊張了幾分,祖萬殺使出千裡震江山。
整個念蒼山上空,祖萬殺冷淡的聲音傳開:“諸位,今夜事态多變,還請速戰速決,上界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時限四柱香内,截殺狗尾巴、拿到法納木心、剿滅五靈教。”
……
法納喚出的煉獄中,遍地流淌屠宰場般的血迹,然而揮刀的不是屠夫,全是些歪門散修,躺在粘闆上的是修煉成各種模樣的靈胎。
有彩色鹿模樣的靈胎,有花蛇模樣的靈胎,自然也有人模樣的靈胎,有些在鍋裡,有些半扇挂在樹上。
胡玉仙幾下跳過遍地的靈胎屍體,跑到白命蘭身邊,毛茸茸的爪子扒着粗大蛇尾,眼巴巴地道:“壞了,娘娘,那些神仙要來殺您了。”
對面的法納已經落了下風,雖然白命蘭不想傷害她這句身體,但耐不住她攻擊折磨人靈魂的邪法太多,幾招襲來,也讓她渾身肝膽劇痛,落了下風。
她聲音低而虛弱,道:“老蛇妖還不快逃?待會小心被雷劈!”
白命蘭噗嗤笑了出來,嘲弄地垂眼看着她,道:“你這麼蠢竟然還能從鍋裡跑出來,真是奇迹,真當我五靈教做這麼大,上面沒人嗎?”
“這說話的殺神,可是我師妹啊。”她俯下身,指着天上的巨大結界輕聲道,“就是她讓我來殺你的。”
這話令法納如遭雷擊。
如果說同族們殘酷的被害死亡是她仇恨的根源,那麼瘋狂殺戮複仇的背後,鬧出了巨大的動靜,就是寄希望于這動靜被天上的神仙發現,多一分關注的目光,也能給她與同族沉冤昭雪的機會。
她期待更高的公平降臨在她的身上,可魁娘娘的話,從根本上給了她一記重擊。
她一直寄希望以複仇的殺戮引起上界的關注和公平的審判,可最終引來的,卻是神與妖聯手登門的殺身之禍。
胡玉仙看法納的反應,就知道自家娘娘又聊瘋了一個,立即眯起眼睛嘻嘻直笑。
“這小妖怪真蠢啊。”
“你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