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渡厄歎道:“這有點難辦,但是我會想辦法幫你的,白命蘭。”
白命蘭哼了聲,不領情。
燭九陰和傅清鴻完全無法理解這兩人的思路了。
尤其是燭九陰,她的臉色五彩缤紛了一陣,沒想到屋渡厄竟然願意拉攏白命蘭而退讓到這種地步,哪怕徇私枉法,還給她貼心的找替死鬼。
燭九陰立即否決了這個提議:“你不可能複活孟應塵,白命蘭曾經在泥犁山裡待過好幾年,如果鬼王有辦法,孟應塵早就活過來了!”
她是不怕死,但不怕死的前提是她的名字已經列入了往生薄,入了輪回。
可現在還沒成事,白命蘭出爾反爾,連屋渡厄都腦子抽風拉攏起了白命蘭了。
這發展走向她是絕對沒想到的。
屋渡厄擡手打斷了她的話,隻關注白命蘭的意向:“白命蘭,我有輪回天命,這就是我能做阿鼻鬼王的原因,也隻有我能做阿鼻鬼王,我對法士娘娘的分量大家都很清楚,我可以出面找法士娘娘幫你,孟應塵、姬會然,我都肯幫你,但今天你再鬧下去,我很難幫你脫罪。”
不論是緩兵之計,還是其他什麼,她都真心希望白命蘭不要再一錯再錯了,隻有她能幫助祖萬殺對付畢方。
但白命蘭還是搖了搖頭,平靜拒絕了,她帶着某種決然,看着屋渡厄雙眼道:“你也不過是看在祖萬殺的份上願意幫我,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不想求人了,也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況且,我就算大鬧一場又能怎樣?”
屋渡厄被問得沉默。
“我就算被三界通緝,你會真的眼看着我死?反正不論怎樣你都不希望我死,那我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計劃?”
屋渡厄頓了頓,說了實話:“白命蘭,别沖動,泥犁山既然是陰陽之門,自然有很厲害的東西鎮守,我隻是……”
白命蘭早有所料,“你隻是沒把五靈教和龍族放在眼裡,覺得還不值得把那個厲害東西弄出來,是吧?”
聽到泥犁山裡還有個厲害東西,而燭九陰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麼,臉色頓時難看不已,咬着牙感慨道:“都是活了千百年的老東西,還是你們心思花啊……”
她以為自己闖進泥犁山後最大的敵人就是大小鬼王和四方鬼主,她帶了一百龍族又有孟平做籌碼,可沒想到還有底牌是她不知道的,白命蘭瞞着她,從一開始就沒真心和她合作!
傅清鴻想到了祖萬殺,歎息道:“确實如此,你自己自刎嗎?還是我動手?”
“不敢勞駕。”燭九陰既然敢闖進來,定然是對自己的手段有十足的信心和決心,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手的。
屋渡厄想到什麼,不由緊張起來,“你知道了?”
白命蘭點頭道:“當然,不然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來?”
屋渡厄甚至沒聽她說完,猛地朝她沖了過去,拿出了一定要把她摁下的決心,但白命蘭也同時舉起雙手交叉,手背貼着手做了個正反蓮花手勢。
這個手勢一形成,她的周身就回蕩起了一片冷白的光芒,不斷朝着冢内發散。
屋渡厄還沒到近前,就被這陣光芒擋了出去,無法再前進一步。
屋渡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她不敢置信,或者說不願再看下去,喊道:“白命蘭!别再錯下去了,你這是去鬼母蓮花面前送死!那東西隻聽我的話!”
此時的白命蘭已經聽不進去屋渡厄的任何勸阻了,她眼神中露出了内心深處克制經年的偏執和瘋狂,冷白的臉在光輝中顯出了一絲扭曲,幹笑道:“現在我有了你的五行,我就是你了。”
屋渡厄徹底明白了白命蘭一路的打算。
她的打算真的隻有一個,就是飛升九重天,做真仙!
她要打開那道泥犁山内被鎮守的陰陽之門。
她要直面四條天道,從天道手裡把孟應塵和姬會然帶回來!
可有一點,屋渡厄不能理解:“你開了那扇門,隻能去往遊邊地獄,那裡什麼都沒有!更沒有狗屁的九重天!”
白命蘭懶得再和她多說,她知道的遠比屋渡厄多,輕輕搖頭後,念出了一段陰文。
随着古怪的咬字和腔調,整個鬼王冢内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顫抖。
所有吊着懸棺的鐵索瞬間繃直,顫巍巍的掙紮過後,開始脫落,懸棺紛紛下餃子一樣砸在了地上,傅清鴻和燭九陰閃躲跳開躲閃,但這懸棺的數量太多了,燭九陰想接機偷襲屋渡厄都找不到近身的機會。
随着山體劇烈震動,石塊塵土簌簌落下,隻有白命蘭一處散發着潔白安甯的光輝。
可她的神态卻隻有狠厲和癫狂。
轉眼間,鬼王冢内的懸棺摔落了大半,整個鬼王殿上的山體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那道深淵般無光幽深的裂縫内竟然散發出了一陣古怪的幽香。
簌簌的響聲從裂縫中傳出。
屋渡厄目眦欲裂,反身對傅清鴻吼道:“快離開這兒,鬼母蓮花要出來了!把四方鬼主叫進來!”
傅清鴻看屋渡厄的反應,就知道這“鬼母蓮花”絕對是個不好對付的大麻煩,最後看了一眼燭九陰,留下句“小心燭九陰”後立刻離開了鬼王冢内。
鬼王冢已經裂開,隧道坍塌,她隻能順着上空的裂縫飛出去。
甫一出山,就見到漫天的天兵立在雲端之上,武神們各持法器,神情皆是凝重不已,無言威武地俯身看着泥犁山的慘狀。
他們頭上,是一片血紅的天空。
……
屋絡奈見到傅清鴻出來,立刻飛升趕來,一臂将她摟住離開了裂開的山體,急忙問:“怎麼回事?鬼王冢怎麼裂了?”
傅清鴻也不清楚詳細情況,言簡意赅道:“白命蘭之前僞裝在泥犁山裡做過好幾年的鬼王親眷,她把一個叫鬼母蓮花的東西放出來了。”
她話音剛落,四方鬼主已經齊齊站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