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煜佑驚訝地挑起眼簾,字也打得更加快:咦?!你不是說你爸爸接管了家業嗎?
(空白-燦燦):是的,但是他還有自己的本職工作,按道理來說市面上的公司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不過我家的情況特殊嘛!
尹煜佑手一快:
(字符-Y的三次方):難道是你家裡有一家大公司?爸爸既負責總管理的職位,也負責一部分編程的幕後工作?
(空白-燦燦):嗯哼
燦燦沒在句末加上用以判斷他情緒的标點符号,語氣也模棱兩可,看起來不置可否。尹煜佑判斷不了他的意思,就直截了當地住了手,閉上了自己那扇好奇心的大門,不打算繼續往下問這件事了。
雖然燦燦之前講過家裡的事,但是看他對旁人的态度,他還是不怎麼願意跟别人提自己的私事,尤其是關于家裡的部分。所以他也不想打破砂鍋追到底,那樣不禮貌,更沒素質,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他不想惹得對自己很好的朋友打從心底裡開始厭惡他。
尤其還是,燦燦對他有恩。
他想珍惜這個朋友,丢了他,他會裂開的,由内而外的那種。關系好的兩個人互相之間生出嫌隙,有了裂痕,哪怕隻是很小的一道裂痕,友誼可能不會被動搖,但是關系卻幾乎不可能再修複如初之完美無痕了。
人心是最堅韌也最脆弱的珍寶,因為是珍寶,才要小心呵護,一下子也馬虎不得,就像鏡子。
你我都是第一次做人,被當作“寶貝”無可厚非!
他不希望他跟燦燦的關系變成那樣可悲可憐的地步,像現在這樣半生不熟也挺好的,隻要這樣子能保護住這個朋友的存在。
有的朋友,像林兒子那種純天然性格外放,愛四處撒歡的二哈,是可以一下子從陌生開始拉近兩個人距離的,而像燦燦這種本身内向的人,則需要文火慢炖,循序漸進,日漸鞏固兩個人的關系。
于是他不着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字符-Y的三次方):我一直都覺得會編程挺酷的,看到網上有那種在節假日可以改變整棟樓的燈光幫街上的行人炒熱氣氛,還有自己弄電腦的軟件排布什麼的,還有的人能按照喜好自己弄個小遊戲玩兒,甚至能放到應用市場裡賺錢。
(字符-Y的三次方):羨慕死我了!不過我之前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專攻美術,沒時間分心思幹别的,所以沒有下功夫啃這顆生瓜。
(空白-燦燦):所以哪怕現在意外做了主播也還是以畫畫為主?我發現啊,你認真對待一樣事情的話不管未來會怎麼發展,它都會用自己的方法回饋你。
(空白-燦燦):你看,美術在用力回饋你,你們可以說是雙向奔赴。所以沒能深入接觸編程也不遺憾,你得到了美術的青睐。
(空白-燦燦):編程這個專業起步确實難,就像你說的一樣。不過學會了的确自由度很高,像你會畫畫,算是一門很實用的技能,而且還是現在大熱的多金報酬高待遇行業。
(空白-燦燦):像我改昵稱這種事情,稍微作一點小弊是沒有關系的,隻要不被惡意舉報就行,因為這種小動作完全影響不到軟件後台的運行。但是違法犯罪的事情就絕對不行了,這是學編程的禁忌,就像學醫的人戾氣和慈悲心都不能太重一樣。
尹煜佑有點沒看明白。
(字符-Y的三次方):知道了!學編程不能觸碰紅線以外的區域,這是絕對禁忌。不過後半句話有點沒懂,學醫戾氣不能重這我理解,畢竟醫生手裡拿的是救人用的手術刀而不是屠刀,為什麼慈悲心也不能太重啊?不是隻要表面上不表現出來對患者的同情就行了嗎?
燦燦發了個嚴肅地繃着臉搖頭的表情包。
(空白-燦燦):沒這麼簡單,人畢竟不是機器,就像大壩後面的江水,你能保證薄薄的大壩永遠能百分之百擋住泛濫的江水嗎?在人際交往這個脆弱的薄冰面上,隻要你想保護自己,就一次錯都不能出,醫院更是人情事故這一塊的重點關注區域。
(空白-燦燦):戾氣太重害人,慈悲心太重害己。我們繞一下子看,害己了,還怎麼救人,不就是在從側面害人嗎?更何況有一些慈悲心泛濫的醫護沒有理智,更是直接害死了不少人。
尹煜佑發出兩聲幹笑,他發言:哪裡都怕聖母啊!
(字符-Y的三次方):但是我覺得吧,隻要不是不經過同意随便拿别人的利益去行善,那麼那個人善良也沒有什麼錯,善良到什麼程度也不幹别人的事,畢竟得失存亡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選擇也都是他自己擇取的。
(字符-Y的三次方):大家讨厭的無非是那種自私的人,打着善良的幌子禍害左右兩方,最後自己還在中間撈得了口碑之類的好處,實在是有些惡心人。
(空白-燦燦):嗯哼
(字符-Y的三次方):對了燦燦,如果再給自己取個網名,你會叫什麼?我早就想問了。
燦燦揚起頭盯着天花闆想了一會兒,發道:你先說吧,我再想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