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金京園區内,正在酣暢洗着舒服熱水澡的尹煜佑哼着歌,卻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他下意識就罵了龜兒子一句,以為是林逸那個小子又在抱怨自己沒時間常去騷擾他了。
“臭小子,都二十多歲的老男人了還這麼黏人,真煩,太不像話了!”
他幸福地罵着,臉上也漾起幸福的微笑,這微笑被溫熱的雨幕和水珠覆蓋、洗滌、滋潤,和被陽光與輕風所撫摸包圍着的小小黃鹂鳥一樣惬意,無憂。
又和尤若瑗眼睛裡那個正在被火舌所苦苦捱捱折磨的他,那張痛苦猙獰的臉俨然,是兩副模樣。
他沉浸在幸福和被肆湧的愛意源泉所包圍的自我想象裡,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這個世界的一角裡,一位不起眼的不幸福人惡意詛咒着。
這對世界來說是多麼的無足輕重,對尹煜佑個人來說又是多麼的可怕。
人在愛自己的人面前會變得更加美麗,由内而外的。或許連你自己都發現不了這種變化,但是在被幸福包圍的時候,那個人往往會變得很美,就連眼睛和嘴角甚至于渾身上下的每一處皮膚都在發光,那是你的靈魂在發光,那是你的靈魂在幸福地微笑。
靈魂開心的時候,整個人都會随之發光,這種光芒在大部分正常的情況下,還會溫暖到其他人,讓不隻你一個人内心的,周遭的世界,而是讓整個世界都煥發出光彩,變得明媚燦爛,從而升華得生機勃勃,滋氲鳥語花香,變成烏托邦樂園。
尤若瑗眼神怨毒地盯着網頁裡展示的林氏企業的全部信息,一雙渾濁的眸珠已經不再好看了,而是肮髒得像從泥地裡剛拽出來的廢品。
其中原本珍貴的,柔意綿滿的目光現在凜冽得仿佛是兩把刀,恨不得将藏在其後的林逸和尹煜佑拖出來剮上千萬刀,再挂到她的峻熙哥哥家門前謝罪,同時,殺雞儆猴。
“要是沒有了這個得力的臂膀助陣,我看你還怎麼飛黃騰達,還怎麼爬上來勾引我的峻熙哥哥!”尤若瑗惡狠狠地說着,眼睛裡愈發沾染上了濃濃的恨意和純粹不淨的惡意。
她抓緊鼠标,那不懷一絲善意的眼神活像繼母的跋扈女兒們盯着柔弱可欺的灰姑娘時的那種眼神,充滿了惡意與毒味,能夠腐蝕人心和善良的本木。
腐爛的腥臭惡意正在一點點從丁點惡意中起源,自心底爬上她的心牆,蝕化着她的整顆心,以及整個人。
即使沒有辦法一次性扳倒尹煜佑和他的這位朋友,她也可以慢慢蠶食那殘破可笑的池塘壁牆,終有一天,她會讓那座令她家上上下下都很厭惡的池塘上空失去燦爛的,令人嫉妒的彩色虹光,更加會令霸占着池塘的那隻,惡心醜陋的塘主鴨原形畢露,遭到千萬人的口水唾罵淹沒,最後終于遠離了她家珍貴的哥哥孔峻熙。
她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可以被藏在口袋裡的小清新雨蛙,而是一隻惡心到四處賣,虛僞到了下鍋都嫌棄它油膩的爛ju花鴨子。
妒火熊熊爬上她的額,将她的兩隻眼珠染得漆黑到深不見光,仿佛兩口光是看上一眼就幾乎能聞到其散發出濃郁惡心臭味的淤泥潭。
不管這是不是事實,隻要她能讓互聯網上的每個人都知道了這個“事實”,那它就是事實。她才不管什麼對别人的善惡,也不想管被折磨造謠的尹煜佑究竟會得到什麼下場,她隻知道她家的哥哥。她的善心和良心早就當作禮物全部送給了親愛的,月亮般攀不上的峻熙哥哥。
她其實最受不了這幫男妖精纏着孔峻熙,因為女的她能管住其中的大半,但是男的就毫無對付的辦法了。他們完全可以僞裝成是峻熙哥哥的朋友或者同事去靠近他,那樣就反而顯得應激吃醋的她看起來有毛病,像瘋了一樣,更容易被說成是精神有問題而被反控。
比如說今天晚上的這種情況,她家明明就是受害者,反而被一幫從黑洞裡鑽出來的水軍興風作浪改變了輿論風向,導緻她家成為了被慘罵的一方。
她們和峻熙哥哥,是多麼無辜啊!
所以知道他(口袋雨蛙)的好朋友,這還隻是第一步。
後面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她急不得,得慢慢來,但是結果一定不會改變,那就是扳倒這隻礙眼的呱噪雨蛙。
她也發現了,這隻看似隻是小小一隻的雨蛙,其實需要仔細排布計劃,費一番心思才能鏟除。這個人看似無足輕重,還是個毫無背景的新人,但是他現在攀附上了她們在意的峻熙哥哥,就不是什麼随随便便能一巴掌拍死的蒼蠅蚊子了,而是帶着毒的。處理的過程中弄不好就會反噬到哥哥身上,讓哥哥也受到他的血液毒害。
所以她們得小心對待,保護好哥哥的同時,将這隻癞hama狠狠除之而後快。
園區裡的基礎樓中,才洗完澡的尹煜佑搭着毛巾,一隻胳膊抱着盆子往浴室外面走。他頂着才吹幹的頭發,脫去污垢的短短發絲随着他走路的動作一飄一搖,像一頭快樂的墨色小草。
熱水澡讓這個人現在的心情無比舒暢,使得他走路也像被風逗弄的羽毛似的,一颠一颠。不過,他沒忘記拿出手機來順便問候自己沒有相關DNA組織結構,但勝似此關系的鐵子(兒子)。
(父):兒砸,你幫爹請了東海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