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那之後發生了一件事,當時他憤怒到少數不計後果地甩出去的一記響亮巴掌,居然徹底打正了林小爺的歪門心思們,讓他從渾渾噩噩的惡棍,小鬼,一下子變得清正了,雖然不廉潔但是也不再作惡搗蛋,回歸了佛門弟子的身份。
林逸後來稱那一巴掌簡直是“如來神掌”,功力可見一斑,果然天才的巴掌和普通人打的效果就是不一樣,不僅打廢了他的邪念,讓他改邪歸正,還讓他從此對賞賜他這記巴掌的神人産生了不一樣的感情,甚至于逐漸地肅然起敬,稱起尹煜佑為“爹”。
之前的種種看不慣、嫉妒和不滿,統統化作了愛慕和“情人”眼裡的粉色泡泡濾鏡,他爹在他心裡的形象從可以被他嗤之以鼻的凡人、貧窮天才變成了需要全身心跪服供奉的“父神”。
神和凡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别的,也隻有他爹擁有讓他改邪歸正的神魄力,林逸從心裡覺得這尊神必須供着,别說服氣了,給他跪着都行。所以那次之後他爹在他這裡受到的待遇就一下子從中底部躍而升,變得比所有人,包括林逸自己都高出了一個level。
好在林公子的爸媽不管他的這些荒唐做派,放言臭小子既然不肯聽老人言,那他們也不管他怎麼做了,隻要人還活着就行。上了大學之後就任他充作街頭老鼠還是cos五代十國的浪漫派系詭異文才,隻要不犯法把自己給弄進去或者弄受傷了,一切好說。
二老對林逸在學的态度可謂是随和如春風,大有一種天塌下來都任兒子逍遙糟蹋糜爛的态度,他們隻負責給兒錢讓他充電。
這二位之前并不是這樣不負責任的,雖然空閑的時間緊張但也時不時管着林逸,高考完之後報志願導緻兩輩人之間有了巨大的分歧,害得家庭差點分裂之後,為了維持基本的家庭和睦,林家掌院二老就幹脆不管這個逆子了,怕把自己給氣出腦血栓之類的好歹,再餓死林逸。
所以現在隻要他還活着,其餘的都随他去做,好歹這樣他們還能養着他,他也還自由,也還活着,能做一隻(時不時回“家”來的)小鳥。
自由比什麼都重要,二老想開了,反正林逸自由完四年,他們這兩大護法捆也該把他捆回家裡接班人的位置,任他再逍遙不得,荒唐不得,所有的敗壞德行都得跟着尾巴夾進屁股縫隙裡藏起來,到時候好好收拾起臉面回來做人,哪怕罕見的請家法也一定要讓他“改邪歸正”。
他們之前從來沒有打過林逸,哪怕他小時候偶爾犯熊,二高也盡顯文化人的素質,好商量好聲氣地哄着勸着,于是把兒子教成了“寶貝”。
但是俨然,常期待在寫字樓這個暖閣裡的文化人不知天寒地凍,風也吃人,雨也剮骨,他們天真的小看了社會這座巨大的毒園腐蝕人及人性的威力。
要不是有尹煜佑這顆堅韌不拔,摸一把還刺手,懶惡不可輕易近身的常青樹在,林家二老寶貝的兒子四年後隻怕已經成了固定标簽化的浪子一枚,打斷腿都還想着出去盡情地浪,着家隻管開口吸血的那種混球。
少數不多體現人性的極高光時候就是把父母吸成幹屍之後,頂多掉兩滴清淚,再拿起家産來,扭過頭繼續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歌舞升平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錢财揮霍光了,以後還是要自己害死自己。父母的極度放任在某些程度上是在從側面毒害孩子,猶如有毒的化肥,遲早讓樹苗越長大就腐爛得越嚴重。當然這要辨證地看,不能片面截論。
逆子從來都不是一日煉成的,且積千日之累功,猶如河底淤之泥沙,輕易不可被除淨。
你看黃河前幾十年,什麼時候清澈到可見底的程度過?
這跟叫逆子改邪歸正是一個道理,他逍遙了四年,不可能在短短數個月内回歸良淨。人向下的“天性”一旦解放,不一同開發向上天性的話,是沒辦法被撈回來的,就跟跌入了地獄中差不多,除非打斷雙腿“幽閉”起來,關門式重新教做人。
但是有幾對父母舍得這麼做,再者這樣也犯法。所以教育要從娃娃抓起,不能松懈,但是太緊了也不行,彈簧拉得太緊也會崩斷,更何況是青少年,适度最好,要“因材施教”。
所以二老對于尹煜佑被林逸黏着喊爹,還荒唐的被當作高堂供着的态度一直是放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心裡是有些感激這個好小子幫忙敲醒兒子,還一直暗戳戳拉着這個逆子不讓他走歪的。
或者說,多虧有尹煜佑。
要不是父母的懦弱讓林逸被縱容得不再受管教,林小爺也不至于堕落到初上大學的時候逍遙到一改前夕,整個人變得荒唐無比,一些臭毛病直到現在畢業了都還留着。
當時的他俨然是被照妖鏡曬出了原型,一整個乖乖公子的面具被揭下來大半,變成了“本相”混世小混蛋。
其實他都憋了十幾年了,初上大學才真的解放了骨子裡埋藏的那份“童性”,乃至需要同學來将這個逆子一巴掌打服。
可見尹煜佑的威力一斑,讓逆子折服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