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個神話系統我也總搞不明白。”恬恬誠實地表态。老虎一聽,整個人二度明媚,他把嘴角一咧,露出裡面可愛的虎牙,又開始沖着尹煜佑咧咧,“你看看,不是我一個人搞不明白,我們可是中國人,幹嘛研究外國的那片天?”
尹煜佑微笑着,娓釋:“這個确實是,一般人隻作為愛好選擇性接觸,最多是在中學和小學的美術課上知道過一些。”
“我的話是因為大學是美術專業的,上專業課的時候特别了解過歐洲的藝術史,所以研究古希臘和古羅馬那一帶的藝術時順便就仔細了解了他們的文化,這其中自然就包括最重要的神話系統。”
“我們的老教授說過,不管學哪個地方的藝術,都要先要先了解本土的文化,尤其是學民俗方面的東西。深入了解本土文化能夠幫助我們更快更好地學習本土藝術。”
“怪不得,我都快忘了你是個畫畫的。”老虎喃喃。
恬恬用食指抵着下巴,邊思考邊說道:“我接觸的不算多,不過記得西方的藝術和古希臘的神話脫不開關系,甚至可以說是孕育的搖籃。”
老虎有些驚訝地看着她,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灰點還有一點能耐。
恬恬:“以前上美術課的時候,很多西方大師的繪畫和雕塑作品都是從神話故事中取材的,甚至不少文學作品也是從神話裡來的靈感,直接進行二創的傳世名作都有。”
尹煜佑站得有些累,他抱着胸,繞開被老虎兩拳捶出時空裂縫的位置,以免裡面陳年的白灰沾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找了塊幹淨的牆壁靠了上去,“這麼說對也不對,确切的來說不準确。”
他看向面前的幾個人,“因為藝術這個東西很玄,沒有邊界,确實可以在前人已有的智慧上二創,包括現在的很多時裝秀和文學故事依然是從神話裡找靈感的。不過自己心裡也是完全可以自我萌生出藝術的。”
老虎眨眨眼睛,驚訝地指着自己,“你是說我這個鬼樣子也懂藝術?你可别扯了魚油兒!”
尹煜佑笑了笑,眼眸裡的神色卻不帶着嬉笑,而是認真的,他的聲音如水般溫柔,“我沒有信口胡說,藝術存在于每個人的心裡。就像這世界上的鮮花一樣,有的花開出來可以被很多人欣賞,有的剛好隻能被自己或者是少數幾個人欣賞,但是那也叫藝術。”
老虎聽得怔怔的,似乎在大腦裡逐字理解他的意思,尹煜佑沒有給他留緩慢解析的機會,繼續說道:“人們習慣于把被很多人觀賞和贊捧的奇思妙想稱之為藝術,但是個人的構想其實也完全可以稱之為藝術,隻要有人欣賞,哪怕欣賞它的隻是一片樹葉,一粒塵土,那也叫做藝術。”
恬恬笑着合住手掌,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比如說,土地孕育是藝術,樹葉的脈絡也是藝術,河流是藝術,泥土也是藝術。”
“大自然的藝術!”尹煜佑勾起嘴角,向她投去贊賞的目光,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對!隻要不違法的都可以正大光明的稱之為藝術,一些違法的當然也算,隻不過不提倡。”
傻頭老虎雲霧缭繞地聽着他們聊天,他腦袋上頂着一個特别大卻又看不見的懵字,朗俊的眉毛皺成了洗過的棉布。聽了這麼一大圈,他終于把目光定格在了這個話題的主講人尹煜佑身上,“真是服了你這個大藝術生,别說世界是個藝術了,我看你本身就是藝術,一朵奇葩,滿身都是詩意,站在這裡光用嘴就能寫出一篇感動天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長詩。”
尹煜佑絲毫不吝啬接受他褒貶不明的誇贊,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又有些驕傲擡起頭,“謝謝誇獎,孤芳自賞也是一種藝術,還是一種對于生活熱愛的态度。”
“不過這種藝術細胞散發的見解幾百年前就有很多人提出來過,我不過是萬千藝術人裡的一小粒細胞而已,還沒有做出什麼功績,不算什麼。”
“前人的智慧也是智慧,人類的差别其實不大!”
看他樂嘚嘚的模樣,老虎忍不住噓他:“謙虛了謙虛了哈,你是細胞那我連細胞都不是。而且什麼人類的差别其實不大,鬼扯這麼遠。”
“對了!”恬恬打斷他們,“我記得還有另外一個神話系統對于西方的文學藝術影響也挺大的,但是我了解的不夠深,搞不清楚具體是什麼,隻記得聖母之類的。”
尹煜佑看向她,“是希伯來神話,主要是寫在聖經裡的故事,也就是耶稣和撒旦這一支。”
“聖母瑪利亞、摩西、諾亞方舟、叛徒猶大、聖彼得,包括那具最出名的被雕塑角色大衛……這些比較出名的角色都是這個體系裡的。它是現如今流傳最廣的神話藝術,我個人甚至覺得,它的影響比古希臘神話的影響範圍還要廣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