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梁婉家門口的可視對講後,西從淡定開口:“我是西從,抱歉在你休息時間打擾。請問現在方便嗎?”
“西從?你來我家做什麼?”梁婉的聲音透着一絲疑惑。
“聽說你家有草坪,我想找樣東西。”
“找什麼?”梁婉的語調頓時沉了下來。
“姜盛的墓碑。”西從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能讓我進去嗎?畢竟是同學一場,我想幫他擦拭一下,很快就好。”
“……”
梁婉當然不願意讓他進來,她甚至都不想搭理他,但她了解西從,能站在她家門口,他必定早有準備。這個人總是擁有讓人無法輕視的敏銳。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梁婉冷冷回應。
“你們之間的事我不關心,我來這裡隻是出于人道主義的關懷。”
“你這種說話态度……真讓人生氣。”梁婉聲音中隐隐帶着壓抑的怒火。
“如果冒犯了你,那我道歉。”
梁婉沉默片刻後問:“你為什麼覺得我這會有他的墓碑?”
“姜盛失蹤這麼久都沒人報案,這說明他的家人對他漠不關心,甚至可能連他已經死了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為他立墓碑。”
“僅憑這些?”梁婉冷笑。
“恕我直言,你和他的關系似乎是衆所周知的病态,如果要調查,你會是主要嫌疑人。”
梁婉的臉色一沉,沒有回應。
“你應該也明白,他的死不可能隐瞞太久,特别是當莊泉告訴你那十萬還不包括利息時。”
梁婉看着屏幕上的西從,那雙淡漠無波的眼睛輕易就能讓人感到壓力。她知道,莊泉和西從是室友,這件事傳到他耳朵裡不奇怪。以西從的洞察力,他一定能察覺到其中的異常之處。他們曾經是同桌,梁婉很清楚這點。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西從會找到自己家,開口就提姜盛的墓碑。
他真的對姜盛的下落感興趣嗎?
幾秒後,梁婉給出了一個墓園地址。
然而,西從并未就此離開,而是語氣輕松地問:“為什麼不選草坪葬呢?填平坑穴,不用立碑,既環保又隐蔽。”
梁婉有些不耐煩:“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西從依然表現得坦然:“你家院子有2000平吧?草坪那麼大,卻沒有請人打理?”
梁婉冷冷回應:“我不喜歡讓外人進來。”
西從微微一笑:“那你一個人打理整個院子?包括清理雜物、修剪草坪、施肥、剪枝……真是辛苦啊。”
“……”
梁婉沒有說話,氣氛越發壓抑。
“你和姜盛最後一次見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西從目光注視着可視門鈴,漫不經心地問。
梁婉顯然被這句話激怒了:“沒有!”
“哦?那為什麼選了個離你家這麼遠的墓園?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所以才想把他埋得遠點。”
梁婉的沉默更為明顯了。她明白,西從恐怕已經猜到了姜盛的遺體并不在她口中的墓園,而是埋在她家。
西從低頭看了看時間,語調依舊自然:“請問,現在我可以去看他的墓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