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文回了鄭秀妍晚安之後又等了一會，那頭沒再回消息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
對着手機屏上停着的對話框，她笑了笑自己，怎麼回事，這種在意和猜測……好奇怪的感覺。
又吹了會風，她從陽台回到室内，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一人三貓，這三個家夥對新家的适應力還挺快，已經各自找好了舒服的地方睡了起來。
于文文路過了它們，走進自己房門的時候，簡直想把白天的自己也一并塞進這一堆還沒整理的東西裡，無奈，她隻好把它們先再搬出去，之後再接着理。
浴室裡，随着熱水緩緩注入浴缸，水汽升起，漸漸模糊了于文文面前的鏡子。
她緩緩解開自己衣服的扣子，脫掉上衣的同時，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鏡中自己的嘴。
趁着鏡子還沒有完全被霧氣籠罩，她輕輕地抿了抿自己的唇，鄭秀妍到底是什麼做到的，點的那麼輕，就連自己的上下唇都做不到她那個力度。
想到這，她不禁笑了出來。
如果那不止十秒的對視自己沒看錯的話，那個時候的鄭秀妍，已經有點酒勁上頭了，這大概是為什麼她敢選親嘴的原因吧。
随着浴室裡的越來越朦胧，于文文褪去了所有衣物，也收起了笑意，她踏進浴缸，攪動了浮在水面的泡泡，順着浴缸坐下，将頭枕在了浴缸的邊沿，感受着水裡的泡泡輕觸着自己的肌膚。
她閉上眼，回憶起剛才，在散場之前，張俪拉着自己進了書房。
“于文文，真的就那麼巧？正好是你和小卡？”
“你拉我進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面對張俪的對遊戲的質疑，于文文沒有正面回答。
“你應該知道吧，我一直視小卡為妹妹。”
“看得出，so？”
于文文本來看着張俪的眼神，在聽到她提“妹妹”兩個字時垂了下來。
“所以，我不希望……”
張俪頓了頓，雖然她對鄭秀妍說過自己會站在她那邊，但她也清楚，這條路對于身為公衆人物的她們有多難走，否則當初，Chloe為什麼不選擇公開。
“你不希望，小卡走這條路。”于文文接了她的話。
“原來你知道啊。”張俪無奈地笑了笑。
“遊戲的事，是我故意的，隻是我也沒想到，小卡她會選親嘴。”于文文承認了遊戲的”作弊”。
張俪冷哼一下說：“你别告訴我，你不想她選嘴。”
于文文也冷哼一下，她走到張俪面前，很近的距離了，看着她眼睛，問：“張俪，你現在是站在什麼立場和我讨論這個問題？小卡的姐姐？還是别的什麼？”
張俪被問的一愣，她這話什麼意思……自從這幾年她和于文文走的越來越近，有過幾次，她都懷疑過于文文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張妍的姐姐。
而剛才的那個提問，讓她又疑心漸起。
“你把小卡當妹妹，那我呢？你也是我的朋友情不是嗎？”于文文眼底有什麼在湧動。
這是一種張俪從未在她那裡看到過得複雜情緒，這樣的眼神，自己沒辦法接住，她閃開看着了對視的眼神，挪開了幾步，背對着于文文。
于文文撐着書桌，底下頭，苦笑着。
兩人沒再對話，張俪沒再多說什麼，也沒再回頭看過于文文，現在再讨論她和鄭秀妍之間喜不喜歡已經為時過晚，這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了。
良久，張俪走到書房門口，準備出去，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用背影問于文文：“于文文，這幾十年來，你的生活裡有發生讓你後悔的事嗎？”
然後沒等于文文回答，甚至都沒等到她反應過來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張俪就開門走了出去。
于文文躺在浴缸裡想着想着，身子就不自知地往下滑，水沒過她的鎖骨唇周，再到鼻子眼睛，直至她徹底淹了下去。
後悔的事……
沉在水中的時間越久，腦補缺氧的情況就越發明顯，而腦海裡記憶中的畫面，變的清晰又混亂。
還有那刺耳的"滴"聲，再一次襲來。
“文文？Kelly？！Kelly！于文文！！趙夢！叫醫生，快叫醫生！！！”是查煌心急如焚又驚慌失措的聲音……
“病人因電流過大導緻心髒驟停，無自主呼吸！”
“靜脈推0.25mg腎上腺素，計時3分鐘，沒有反應再給0.25mg！心外按壓！快！插管，把呼吸道打開！”
“滴……………………………………”
“1！2！3！4！5！6！7！8！9！10！……”
“氣道建立！”
“給氧氣！”
“20！29！30！”
“沒有，心跳沒有恢複！”
“再來！1！2！3！4！5！6！7！8！9！10！……28！29！30！”
“滴………………………………………”
“繼續！”
“滴…………滴-滴-滴---滴滴----滴…”
“有心跳了/出現室顫！”
“準備除顫！”
一個單薄的，蒼白的，太陽穴有電流灼傷的身體，随着除顫儀的電擊，從病床上彈起。
“噗！”
于文文身體也随之從浴缸的水底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
……試圖結束自己生命是于文文為數不多後悔過的事之一，那個時候的她，隻想用一件可能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去彌補另一件已經讓自己懊悔不已的事。
好在，查煌第一時間發現，救回了自己，這麼多年來，于文文雖然始終保持着和他的距離，卻因為這份恩情，不得不維系着和他的關系。
于文文蹲坐在浴缸裡，抱住自己，仿佛這樣就能綁住胡亂的思緒，不讓它肆意妄為。
劉戀的電話打破了浴室的安靜，也擾亂了過往思緒的對她的攻擊。
“喂？怎麼了？”于文文接起電話，順手按下共放按鍵。
“我剛到家，看APP上你的心跳數據，幾個小時前有一組異常數據，就打過來看看你怎麼樣，還活着嘛。”
劉戀的語氣聽上去滿是懇切的關心，但于文文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說的異常數據，應該是自己和鄭秀妍玩國王遊戲的時候，十指交握，對視，親吻…心跳沒異常才奇怪吧，那才是真的要死了。
“活着，還活的挺好。”于文文剛回答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劉戀的憋笑聲。
“劉戀？你是不是明知故問……”她終于反應過來剛才劉戀的語氣，分明就是包裹在關心外表下的笑話。
“嗯，凱琪告訴我的，Chloe和她說了你們晚上的事，還把你好好數落了一頓，怎麼辦，你好朋友的女朋友現在對你敵意很大。”劉戀說的時候笑的明顯。
“那我建議我的這位好朋友可以把她的這位女朋友變成前女友。”于文文沒想那麼多，直接怼了回去。
“啧啧啧，于文文，甯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啊，你也太狠了。”
“喲，都談婚論嫁了？”于文文把玩笑開了回去。
“那倒還沒有，你别顧着八卦我，你的進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