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孤兒院的時候開始，就自己照顧自己了，這些，小兒科~”
當“孤兒院”三個字從鄭秀妍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于文文心疼了，她牽起她的手，坐到床邊，剛要開口安慰，卻被搶了先。
“這件事，你不用安慰我，過去很久了，我早就習慣了，真的。”
于文文看着鄭秀妍，伸手把她的頭發捋到了耳後，海嘯讓她失去了整個家，變成了孤兒，怎麼可能過得去，怎麼可能會習慣。
“這些年，沒想過去找出了父母妹妹以外的其他親人？”
鄭秀妍搖搖頭：“沒有，我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有親人真的有心想找我，怎麼可能找不到？但是他們沒有，我在孤兒院的十年裡，沒有人來找過我。”
“嗯……”
于文文不得不承認，關于面對自己的過去，鄭秀妍比她更勇敢。
“對小時候的事，唯一害怕的，已經在你出現之後好了很多，我現在越來越少夢到過去的噩夢了，就算有，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纏着我。”
“我這麼厲害呢？”
鄭秀妍笑了，于老師這話裡帶點小嘚瑟的語氣，明面上在問，實際是想讓她多說點。
“那當然，沒有人比你更會讓我勇敢了。”
“嗯~”
于文文上揚的尾音透露着自己的滿意程度，隻是看着自己的鄭秀妍笑得更開了。
“我怎麼覺得，這才剛開始談戀愛，我的于老師就變的比以前更幼稚了？”
“有嗎？”于文文立刻收了收情緒。
鄭秀妍忍着更加想笑的沖動說道：“沒有~行了吧~”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床邊看着對方，沒說話也沒做其他的事，隻是看着。
“小卡……”于文文一聲溫柔，打破了二人的對視。
“嗯？”鄭秀妍的聲音已經困了。
本來有話要說的于文文，看到鄭秀妍的困意，把話咽了回去：“去洗澡，然後我們睡覺吧。”
鄭秀妍揉了揉眼睛：“好，那你困了先睡，别等我。”
等鄭秀妍進了浴室，于文文找了找不知被放到哪去的手機，給Claire發了消息：既然你從美國過來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拜托你的事情都搞定了？
發完消息，她又點進朋友圈，看到了查天一分享的錄音花絮，随手按了個贊，他的首張個專，是閃星八月的重點項目，投入了極大的資源，當然，這也是作為讓他替鄭秀妍開路的回報，沒刷幾個朋友圈，Claire的消息回了過來。
：聽你助理說，這房間是你讓給我的？
：是，你先回答我問題。
：Nonono，Kelly，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住哪？
：小予沒告訴你？
：她說她知道，但沒你允許不能說。
：……還挺乖
：So？
：Jessica and me, we are getting together.
Claire那邊突然不回了，等過了一會兒，消息才有進來。
：我剛手機摔了……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于文文并沒有忘記這次聊天開始時候的那個問題。
：Oh yes. 我搞定了我可以提供幫助的部分，剩下的，得看她自己到底行不行。
：OK, 謝謝。
：你别一早來敲我門，我要倒時差，我不是你！
：看情況。
：？？？
： Good night.
和Claire的聊天結束的剛剛好，手機才放下，鄭秀妍就洗完了澡從浴室出來。
“于老師……”躺在于文文的臂彎裡，鄭秀妍想起了洗澡前于文文的欲言又止，她叫了她一聲，想問問她當時想說什麼。
“嗯？怎麼了？不困了？”于文文壓抑着自己的沖動回應着。
“你剛才想說什麼？就是叫我去洗澡前。”
鄭秀妍剛說完，于文文就側過身，把她抱得更緊了些，然後她感到自己的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
“我想告訴你，你可以對我說任何事，任何都可以。”
聽到于文文這麼說，鄭秀妍頓了頓，開口說：“那你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我不是不想，我隻是……”
“好。”沒等着鄭秀妍再多說什麼，于文文就答應了：“睡吧，晚安。”
“晚安。”
這次的晚安，不同于之前的所有，鄭秀妍說完了，還舍不得閉眼，可明明已經困得不行，她看着于文文，生怕一閉眼再一睜眼，發現今晚的一切都隻是夢而已。
于文文像是看出了鄭秀妍的心事，抱着她手輕輕地有節奏地拍着她。
“睡吧，睡醒了，我還在。”
“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真的。”
“真的？”
“嗯，真的。”
鄭秀妍反複問着，每一次，于文文都耐心地回答她，直到她在她的輕拍中，緩緩睡去。
過了很久，于文文睜開眼睛，聽着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确認了她睡得夠沉，她才很小心很緩慢地抽出了手臂，悄悄起身。
她披上深色絲質的睡袍，坐到了窗台的飄窗上，窗簾雖然隻拉了一層紗，但足夠擋住近二十樓的層高給于文文造成的恐懼，往下眺望，隐約可見零星的亮着燈的車子駛過街道。
想到小予和瑞秋把行李送進來時的表情，那眼神，說是像在看一對新人也不為過，于文文下意識的笑了笑，又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她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本來還以為不會那麼順利，但當自己把喜說出口時，從鄭秀妍眼底升起的閃爍，每一滴都在告訴于文文，她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從來都是她自己。
有那麼一刻，她後悔沒有早點告訴鄭秀妍，可她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真的等到萬事俱備，才決定要和她在一起。
“鄭秀妍……”
于文文喃喃着這個從第一次出現開始，就對她有着強烈吸引的名字，在抽離和墜落中，她選擇了後者，隻是這落進萬丈柔情的速度差點傷到了自己愛的她。
或許，自己該緩一緩的。
不知坐了多久，身體終于冷靜了下來，她也有些困了，剛回到床上躺好，鄭秀妍就換了睡姿，一手一腳搭在了自己身上。
得……别睡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