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戀的這句問話裡，于文文聽到了太多信息，比如她是真的陷進去了，再比如她在吃自己和Chloe曾經是戀人的醋。

“Chloe很聰明，你也是，關于你們的關系，我不想打聽什麼，都是成年人了，分得清什麼是乍見之歡。”于文文合上餐盒：“我隻是希望，在你們的關系裡，我，是你的朋友，僅此而已。”說完，她起身拿着餐盒離開了。

“哎喂！于文文，你吃太少了！”劉戀作為醫生理性的本能壓住了她根本還沒理清的情緒，隻可惜她雖然叫了她，但于文文沒有回頭。

“我也吃好了/Me too。”Eva和Claire也拿着餐盒離開了，留下了劉戀一人還坐在桌邊。

吃是吃不下了，劉戀放下筷子，整個人往後一坐，她看着幾乎空了的餐盒，其實自己基本把菜都吃完了，味道是好的，但最後幾口卻是食之無味，隻是，比起回味菜品的滋味，倒是于文文最後的句話更值得她細細回想。

劉戀看着不遠處已經在和導演團隊聊天的于文文，陷入了沉思，她剛剛的意思，即是在向自己表明立場，希望自己在和Chloe關系裡，不要把她的身份釘在“前任”，同時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向Chloe洩露她是自己病人的事情。

的确，以Chloe現在對待于文文的态度，如果讓她知道了，有很大可能，鄭秀妍就會知道，那麼，于文文長久以來的努力，就都白費了，雖然劉戀一直笃定就算沒人告訴鄭秀妍，那丫頭那麼聰明，早晚有一天會自己察覺到的。

周六，GenZ的倒數第二場巡演也順利結束，這一次，Echo沒有再緊抓着Jessica的手不放，隻是在散場之後，找了個機會，和她單獨待了一會兒，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裡，Echo讀到了滿滿地防備。

“你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着于老師。”

“因為她從來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

“是嗎……”Echo笑着，走近Jessica：“你怎麼就能保證，她以後不會？”

鄭秀妍被問地愣住，這是她根本想都沒想過的問題，誰會邊沉浸在溫柔鄉裡邊想着給自己無限偏愛的人未來會不會傷害自己……

“你找我來，就想說這個？”

看着鄭秀妍并沒有被自己帶節奏，Echo眼神一沉：“當然不是，我是想托你給于老師帶句話，告訴她我很感謝她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Echo邊一字一句地說着，邊看着鄭秀妍的反應，看來，于文文果然沒讓她知道。

“怎麼？于老師沒告訴你啊？”Echo語氣加了幾分挑撥離間的意味，她拿出手機，播放了Jessica被自己的身體頂在牆上壓着的視頻：“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有這個嗎？”

“你……”鄭秀妍當下的思緒很亂，所以，于老師一開始就知道那件事？

“她本來呢，可以報警，可以立案，甚至可以告我讓我退圈的，但她沒有～你看，她對我也有包容。”Echo越說越來勁：“Jessi，于文文這個人，比你看到的，要複雜的多了，你其實，沒那麼了解她對吧……“她看着鄭秀妍表情的變化，很是享受：“噢不對，應該說，你根本不了解她。”

Echo以為自己要得逞了，就算沒辦法讓Jessi和自己在一起，她也要在她和于文文的關系上撕開一道口子，至少可以讓鄭秀妍對于文文不要那麼信任。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鄭秀妍聽完不僅沒有氣憤和震驚，反而收起來剛才混亂的表情，發出了一陣冷笑。

Echo一下子覺得眼前的Jessica好陌生，她步步走向自己，倒是把她逼退了幾步。

“我剛才反應是不是讓你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讓你覺得你有機可乘能挑撥我和于老師之間的關系？”

鄭秀妍用冷峻質問地語氣說完，轉而就笑了出來，這一次，不是冷笑，反而帶了些俏皮：“沒想到我才在劇組待了幾天，演技已經可以騙過你了～”

“？”這次換Echo一臉震驚。

“俪姐和我說合約提前到期的時候，我還在想怎麼那麼突然，現在我知道了，是于老師，用你的事和公司做了交換，她不是對你包容，她隻是在保護我，如果把你告了，那我也會受牽連，與其兩敗俱傷，不如給你一次機會。”

鄭秀妍有些同情地看着Echo，繼續說：“我會替你向于老師轉達你的謝意，也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的良苦用心。”

“放屁，什麼良苦用心啊，我個人資源被公司限制了，除了GenZ的通告，其他什麼都沒有了！”Echo突然歇斯底裡，她看不得鄭秀妍如此無條件地站在于文文那一邊。

“是嗎，很難是不是，可是，這些年我在GenZ都是這麼過來的，但也熬過來了，不是麼？你……加油吧。”鄭秀妍笑着說完，潇灑地轉身離開。

Echo在她身後大吼：“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于文文有一天會對你做出讓你意想不到的事嗎？她這個人，根本猜不透！”

鄭秀妍停下腳步，似在思考Echo的話，她轉身，看着Echo，眼裡帶着一絲同情地說：“你沒有被另一個人狠狠偏愛過，是不會懂的。”

于文文周六一整天沒有戲份，但她還是一直在片場待着，不僅學習别人的表演，和科班生交流演技理論，還在鏡頭外幫其他角色搭戲，下午茶和晚餐也都被她包圓了。

“所以嘛，人家那麼成功是有道理的，我聽說她出道那會兒更拼，睡錄音室都是常事。”

“你這麼清楚？”

“害，這不是我家那位主，于文文骨灰級粉絲，她這次也是因為看到主演是她才推了另一部請她演女三的戲來的。”

“隻是可惜咯，人家于老師有Jessica了~”

“可惜啥可惜，悄悄告訴你，她小号在她倆cp超話已經快十一級了！”

“哈？哪個？”

“大于妍家啊？你不知道？我去，我給你看！”

兩個年輕演員的工作人員正聊地忘我，湊在一塊兒看手機，于文文正巧路過她們要去外面，兩人像偷摸着在課上看言情小說的學生，迅速收起手機，和于文文打了招呼。

“于老師好！”

于文文一愣，笑着說：“你們繼續，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來到片場外，今晚晴空，星星點綴着夜，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小卡的演唱會應該結束了，進到微信聊天框，剛準備打字，鄭秀妍的電話就進來了。

“喂？”于文文接起來。

“于老師……”聽筒裡的聲音有些啞：“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