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Krystal的自我介紹，均均立刻接話：“那你中文說的很好！”

Krystal雖然目視着鏡頭，餘光卻一直盯着鄭秀妍的方向，沒想到姐姐居然直接在舞台上就哭了，要不然，逗她一下？

“你看我的樣子……”她對着主持人說。

“嗯？”均均認真配合着。

“長得像德國人嗎？”

“……确實不太像。”

衆人被在屏幕後被逗笑，鄭秀妍卻沒有，她太清楚這句玩笑背後的意思，所以，這個叫Krystal的新人歌手，會是秀晶嗎……

台上的互動在鄭秀妍以極其官方的口吻回答為何會做出此選擇之後結束了，兩人從同一側下了舞台，去往組隊成功後的休息室。

Krystal在前，鄭秀妍在後，一前一後地經過了貼有「飛行制作人休息室」的門，到了她們休息室的門口，兩人默契地先後停下腳步。

門裡，會有攝像機，而走道裡之後監控，有些話，進門前不說，進門後就不能說了。

“秀晶？”鄭秀妍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喚了一聲。

血緣的事，真的很難解釋，“秀晶”這兩個字，Krystal聽于文文叫過很多次，卻不如姐姐這一聲輕喚，眼裡不自覺地就湧上了淚。

她調整呼吸，慢慢轉過身，以為姐姐會走上前來抱住自己，卻看到她站在離自己一個身位的地方，一雙擎着淚和疑惑的眼神，牢牢地盯着自己。

鄭秀妍心裡有太多的不确定，本來是遠在天邊的人，如今近在咫尺，自己卻不敢邁出腳下的步子，隻因怕這又是個夢，如泡沫般，伸手一觸就破了。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秀晶，她會記得她有個姐姐嗎，她能認出自己嗎，她……

“Je……”Krystal分明聽到鄭秀妍叫自己“秀晶”，可為什麼又停在那兒了，究竟是認出自己了還是沒認出啊，姐你别定在那兒啊。

“Jessica？”她晃了晃手：“Are you OK？”

女孩左右晃動的手打斷了鄭秀妍心裡一連串的疑慮，她這才看清，女孩右臉靠近鼻翼處，有一顆小小的痣，隐約記得，媽媽好像說過這樣的話……“妍妍，妹妹和你生下來的時候長得可像了，隻是，這裡，比你多了一顆小痣。”……

可她想不起這是小時候聽過，還是在夢裡聽過，關于妹妹的記憶，她應該有很多，但卻怎麼都記不清。

一切都太過巧合，她想過有一天自己找回妹妹會是在什麼情況下，卻從未想過會在舞台上遇到她……柏林藝術大學，Claire……

“是秀晶嗎？”她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就算是泡沫，她也要親手戳破。

女孩似是期盼已久般用力點了點頭，眼淚滴落在地上，“嗯！我是……”

“你認得我？”

“我……”

“Claire是不是早就把所有事告訴你了？”

“她……”

“為什麼不讓她帶你來找我？”

Krystal語塞，不知要怎麼和姐姐解釋，她怕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不該說的，又不可能什麼都不說……現在她終于明白，節目開始錄制前，于老師說的那句話。“你被她選中，也未必是好事。”

“這件事，還是我來解釋吧。”

姐妹倆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誰都沒發現有人已經站在她們不遠處的門旁。

鄭秀妍整個人僵在原地，比起眼前剛相認的人，身後的這個聲音，更不真實。

“于老師……”Krystal也很意外，于文文不該是這時候出現才對。

于老師？鄭秀妍好像能串起所有的事了，如果于文文也在這些事裡，那好像一切都合理了……她忽然覺得好笑，最重要的人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了，像當初離開時一樣，一聲不吭地，離開又出現，從來不問她的感受……

她應該要生氣的，可是此刻，她隻想知道這個讓她不敢妄動思念的人，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一切都好。

轉身，眼神還沒來得及聚焦，就被拉進了懷裡，熟悉的味道将她包裹，鄭秀妍僵在那裡，一時不知要給什麼反應，這個擁抱，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裡，每一次累到喘不過氣的時候，也都渴望能被這麼抱着……

“小卡……”于文文的聲音真真切切地在耳邊響起，鄭秀妍能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帶着不确定的試探。

自己是不是應該推開她，至少，讓她也急一急，讓她也害怕，以為要失去自己……可鄭秀妍哪裡舍得，她分明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瘦的硌人，沒有從前舒服了。

于文文抱着懷裡的人一動不敢動，以為會被推開，沒想到懷裡的人伸手回抱住了自己，後背的暖意漸濃，她呼吸一滞，不敢相信。

“于老師，你都沒有好好吃飯嗎？”

Claire選了提供音頻是口哨聲的歌手，她喜歡這種松弛有度又帶着點痞氣的感覺，Eeelin歎氣，她也想選這位歌手，無奈排序在Claire之後，隻能希望，等歌手登台後，Claire不會選擇合唱。

Amber？Claire認出了舞台上正在演唱的歌手，不禁“嘶”了一聲，她早該想到了，Jessica不可能不送自己工作室的人來，就像第一季的于文文一樣。

本來想選，在看到歌手是Amber之後，又猶豫了起來，她不知道之後，于文文和鄭秀妍這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于文文是有免死金牌不錯，自己可沒有。

想着想着，一整首歌就結束了，她想選也來不及了，錯失了上台合唱的機會，衆人都有些錯愕，隻有Eeelin在等候區暗自叫好，同時竊喜的，還有Amber，在她的順位裡，除了鄭秀妍，她最想合作的并不是Claire，并不是Claire不好，是她更想和能制作唱跳舞台的制作人合作。

吳夏在導播室也吃了一驚，制作人和歌手的資料她都清楚，以為Claire在看到自己選擇的音頻來自Amber，應該會順勢組隊，畢竟她和Jessica的私教很好，替她帶帶新人也就是舉手之勞，沒想到竟是現在這個走向，果然不預設劇本的節目就是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沒能組隊成功的兩人，各自回到了等候區，錄制還在繼續，導播室衆人都關注點都在舞台，直到有人喝水時瞥了一眼組隊成功的制作人和歌手應該在的休息室畫面，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工作人員拍了拍吳夏，示意她看看休息室的監視器畫面，吳夏撥開一邊的監聽耳機，眯了眯眼，掃視了一眼牆上貼着這次錄制節目各個區域的分布圖，目光停留在休息室隔壁的房間，那裡是「飛行制作人休息室」，應于文文的要求，那間房間，沒有裝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