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排練，Krystal總覺得姐姐和于老師之間的氛圍和之前不一樣了，怎麼就不一樣的那麼突然呢，自己是不是錯過了兩人之間重要的轉折？

“Johna姐，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倆被孤立了？”

Johna仰頭喝着水，差點嗆着，思索着自己是哪裡沒做好，讓小水晶有了這種錯覺，咽下嘴裡的水，剛要開口，房間的另一頭，鄭秀妍的聲音響起。

“你們兩個ready了嗎？我和Kelly休息一下，我們就跟着伴奏合，OK嗎？”

OK！OK！兩個人笑着比手勢，收住了八卦之心，趕緊從頭再捋一遍動作。

“累嗎？”

“還好。”

鄭秀妍遞給于文文一瓶水，于文文順手擰開瓶蓋又遞了回去，眼神交錯間，兩人先是一愣，又相視一笑。

一陣安靜，房間裡隻有另外兩人的跳舞聲。

于文文低頭刷着手機，從昨天到了這裡，手機一直都是勿擾模式，通宵編曲，開會，排舞，到現在才有時間看一下消息。

微信和微博都炸了。

先是趙夢，劈頭蓋臉發了一堆60秒的語音方陣，不用點開就知道，一定是罵自己的，于文文長按轉成文字，每一條都有無法被識别的内容。

再是Eva，好幾個未接語音通話和視頻通話，最後估計是自己一直不接，無奈了，丢了一堆罵罵咧咧的表情包，居然沒一個是重複的。

以前工作室幾個關系好的同事也都發來了問候消息，應該是從「樂與制作人」第一期節目裡看到了自己。

除了這些，張俪和Vicky發來的都和“曜星”有關。

“于老師……”

“嗯？”于文文按熄手機屏幕，擡起臉：“怎麼了？要合了嗎？來吧~”

“為什麼不說？”鄭秀妍舉着手機，看樣子，也是趁着休息的空檔看消息。

“什麼？”于文文看不清屏幕上的内容，下意識靠了過去：“噢……”原來是她評論區裡一些粉絲的惡意留言被小卡看到了：“又不是什麼大事，習慣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習慣了”落在鄭秀妍心頭，卻無比沉重，那年的事情，在于文文這裡，真的過去了嗎……

點贊，評論，轉發，于文文看着鄭秀妍一氣呵成的動作，在心裡笑開，怎麼感覺比起以前，現在自己和小卡之間，像是換了換。

跟伴奏的合舞蹈并沒有想象中順利，當然，這種不順利，隻發生在了于文文一個人身上，她也不知怎麼了，加了音樂，自己的四肢就像重回複健之前一樣，不聽使喚。

“Stop！”

鄭秀妍喊了停，示意Johna關了音樂，又讓她帶着Krystal以她們的進度繼續留在練舞室排練，自己拉着于文文離開了。

看到秀晶動着嘴皮用德語問自己去哪裡，于文文聳聳肩無聲地回了句德語的不知道。

“去哪裡？”出了練舞房，于文文邊跟着走邊問，卻沒得到鄭秀妍的回答，她連看都沒看自己，拉着她走，隻留下後腦勺。

練歌房？在于文文的疑惑中，鄭秀妍推開門，手上一用力，把她拽到了身前。

“這裡沒有鏡子。”

鄭秀妍看着于文文，語氣裡透着隐約的哭腔，她心疼了，從練舞房的鏡子裡，她看到一個全然不自信的于文文，動作錯的越多，越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

以前的于老師不是這樣的。

“……”于文文沉默着，躲開鄭秀妍的視線，盯着被她牽住的手。

“你來。”鄭秀妍拉着她又往裡走，進到錄音間：“把鞋脫了。”說着，自己先脫了鞋子，看于文文無動于衷，她提了提嗓：“脫啊！”

“小卡……我……”

“脫掉！”鄭秀妍放開手，蹲下就要去脫于文文的鞋，于文文趕緊自己腳蹭腳把鞋脫下，踢到一邊。

中筒襪的襪口邊沿，有另一道疤。

鄭秀妍顯然是看到了，她「蹭」地一下起身，忍着淚：“你這幾年在德國，到底都幹嘛了？”

于文文的手被一把抓起，袖子被一推，手腕上的疤露了出來。

遲早都要解釋的，她心一沉。

“我沒打算瞞着你，我知道這些傷疤你早晚都會看到，隻是現在時間緊，我又沒什麼舞蹈天分，可不可以等……”

“可以。”鄭秀妍冷靜了下來，是啊，人都回來了，又答應自己不會再離開，那過去幾年的事，總會慢慢說開，眼下，确實是直播舞台更要緊。她的手指輕撫着于文文手腕的疤：“但我要先知道，你有沒有……”

“我沒有。”于文文否認的很堅決：“這些傷，都是我努力想回到你身邊的證據，鄭秀妍，靠我一個人的部分，我已經做到了。”

“什麼嘛，被你一說，怎麼有種你被人販子拐走，拼了命才逃回我身邊的感覺。”鄭秀妍語氣軟了下來，沒了平日裡的氣場。

于文文被逗笑：“那如果我告訴你就是你想的這樣，你會信嗎？”

“會啊，隻要你說，我就信。”

于文文把人拉進了懷裡：“真的？都是被叫卡皇的人了，怎麼對我還這麼盲目？”

“卡皇是别人的，小卡才是你的。”鄭秀妍把臉埋進于文文的肩窩：“不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一定會報警把綁走你的人販子都抓起來。”

“好啊，那你就報警吧，抓你自己，這世界上能把我綁在身邊的人，隻有你。”

兩個光着腳的人抱在一起，錄音間的燈光昏暗，此刻的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最初錄《intro》demo的那次，于文文推開門，叫着小卡。

良久，于文文吸了吸鼻子，柔聲說：“我們……要不要繼續練舞了？”

“我不想錄了。”鄭秀妍難得把内心的任性說了出來：“我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不想錄節目了，想把你帶走，隻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要顧及鏡頭。”

“那……我們不錄了？讓秀晶自己玩？”于文文故意順着小卡說。

“我隻是說不想，又沒說真的不錄。”鄭秀妍從于文文懷裡站直：“違約金很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