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文的頭靠了過去，看着鄭秀妍一字一字的在手機屏幕上敲着回複Sanni的話。

“我們什麼時候公開？”

鄭秀妍愣住，公開這個詞，她還以為不會從于文文嘴裡聽到，四年多前，她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就聊過這個話題。

“不是說順其自然嗎？而且，粉絲們已經默認我們在一起了。”她切了微博小号，進到“大于妍家”的cp超話：“你自己看~”

于文文扒拉了幾下，帖子内容沒看多少，倒是小号ID旁的超話等級号引起了她的興趣，點進小号的個人主頁，連續簽到的天數已經上了一千多天。

“怎麼了？”鄭秀妍看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住，不禁問。

“沒什麼。”于文文按熄了屏幕。

她打橫抱起鄭秀妍，後者壓根來不及反應，就被抱進了卧室。

“Kelly？我……我合同還沒看完。”

“不看了，太晚了，該睡覺了。”

鄭秀妍瞥了一眼時鐘，還不到十點，太晚了？

于文文将人放在床中央，一千多天的點贊……是不是就代表在她消失的這幾年裡，鄭秀妍從來沒有斷過對自己的想念。

“你到底怎麼了？”

“等這段時間忙完，我們就公開，好嗎？”

于文文說着，手便開始在山峰探索，鄭秀妍卻一把抓住了她。

“不好。”她拒絕道。

這顯然不是于文文期待的回答，“為什麼？”于文文語氣一沉，抽出被抓住的手，不顧鄭秀妍的阻止，繼續向下。

“你先停下……我們才能好好說……Kelly！”鄭秀妍不理解于文文怎麼突然這麼想要她。

可已經來不及了。

“Kelly……痛……”幾乎沒有前/戲，被直接進入，讓身體起了應激反應，鄭秀妍毫無征兆地流下眼。

于文文停下了，洩了氣，躺倒在一邊，嘴裡喃喃說着什麼，鄭秀妍聽不清。

兩個人躺着，都不再說話，過了許久，于文文的情緒像是收住了，起身去往浴室，再出來的時候，身上濕了大半。

她走近想抱起床上的人，鄭秀妍卻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我放了水給你泡澡。”

于文文解釋着，溫柔地将人抱起，鄭秀妍回過神，勾上了于文文的脖頸。

進了浴室，于文文小心翼翼地将人放進滿是泡泡的浴缸裡。

鄭秀妍頓時被溫和包裹，水溫剛剛好，味道也是自己喜歡的，身體的疲勞和剛才的不适，被一掃而空。

看她享受，于文文轉身要走，手被拉住。

“剛才到底怎麼了？”鄭秀妍摩擦着于文文的手心：“你從來不會……不會那樣。”

“你在超話連續簽到了一千多天，這幾年，每天都簽到？”于文文背對着她。

“啊？你……是因為這個才……你生氣了？于文文，你看我，到底怎麼了？”鄭秀妍「嘩」地一聲，從浴缸裡站了起來。

于文文應聲回頭：“你這樣會感冒的。”

“我感冒，總好過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到底怎麼了？我天天簽到你不是應該開心麼？”

鄭秀妍跨出浴缸，随手拿了件浴袍裹住自己，她可不想真的感冒，演唱會就在明天。

“我開心啊，可我也覺得自己混蛋，讓你等了這麼久，但我沒辦法，我沒辦法把這時間縮短，我已經盡力了……”

于文文的一句話裡，出現了好幾個情緒，鄭秀妍忽然想到Claire在車裡和她說過的話。

她說經過治療之後的于文文，雖然恢複的和從前差不多，但有些時候會很敏感矛盾，她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于文文的病會伴随她一生，同樣的話，于文文也和她說過。

“Kelly？你在害怕？”

于文文終于轉身，臉頰早就布滿了淚。

鄭秀文心疼地要命，相比之下，剛才身體的疼根本不算什麼，她把手放進于文文的手心，從下吻上于文文，安撫她。

她終究是需要藥的。

良久，于文文終于問出了剛才喃喃的那句：“為什麼不公開，是不是因為……”

“不是。”鄭秀妍打斷道：“我不會離開你，我說過的，記不記得？”像在哄孩子：“于老師，我知道，我真的都知道。”

她知道于文文為什麼想簽意定監護人，她知道她為什麼着急想公開。

她怕她離開，她怕她因為她的病，終有一日會厭棄。

“不公開，是怕網上再有攻擊你的言論，我的粉絲在你評論區的留言，我都有看，我不想要這樣，我不希望你再經曆一次四年前的事。”

“那我們結婚。”

該是浪漫至極的場景，卻發生在被水濺濕了一地的浴室，發生在一次不快樂之後，發生在鄭秀妍完全沒預料到的此時此刻。

像極了那年在酒店房間裡，突如其來的告白。

“好。”

她還是答應了。

“但我希望你知道，于文文，任何時候任何情況，我都不會離開你。”

第二天，鄭秀妍在床上睜開眼，身邊人還在睡，昨晚好像一場夢。

所以，她就這樣被求婚了嗎？

手機裡，Claire回複了她昨晚将于文文的狀态同步給她的消息，說會盡快帶着Dr.Müller回國，預計下周就能到，到時候再做評估。

照常進超話簽了到之後，她切回大号，更新了微博，隻有一個字。

：好。

看着于文文的睡顔，她微微皺眉，所有人裡，最怕病情會反複的人，是于文文，從醫學角度而言，這病不可能被治愈，四年，是她自己挺過來了。

可以後不會了，她清楚地知道，就算于文文真的會再次沉下去，她會陪着她一起，無論她沉得多深，她都會拉着她。

“别怕，Ke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