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霍太後不同意侄女無理取鬧但也沒壓死,讓侄兒去請皇帝旨意,被抽風兼可能被五通神附體的老姐死活壓制的霍雄鷹很無所謂地去找皇帝陛下走個過場。
“請院判給晏霁之的寵妾醫治,隻是高燒病重,四位太醫和城中最有名望的老大夫卻都治不好,你姐姐對晏霁之的寵妾上心得像入了魔障?”為何那麼像種指引和征兆?
殿外雨聲悠揚,殿内明黃紗幔挂簾輕晃,淡極的龍涎香氣悄無聲息地溫柔四溢,映在燭光中的皇帝神情愈加莫測,時間被推慢,就在霍雄鷹認為陛下要呵斥番把他趕走時皇帝說:“好,你把院判在内的太醫署所有太醫都帶去英王府吧。”
霍雄鷹心肝顫了顫,特别想婉拒:陛下您無需這般厚待霍家,您即使要厚待霍家也不該任由我那個被五通神附體的大姐沒事找事瞎胡鬧啊。
整座太醫院被搬進英王府,不僅王府衆人看得歎為觀止,霍舒窈也深感驚訝弟弟的本事:“你是怎麼勸動陛下的?”
霍雄鷹哼哼唧唧,心說我能幫你勸嗎?是陛下厚待霍家,願意任憑你瞎折騰而已。
隔日傍晚,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天際深陷在暴雨錘煉中,英王府後院的流光小築燈火通明,焦灼與恐慌正像在亮光觸摸不到的漆黑中瘋狂滋長。
已經沒人相信流光姨娘會隻是淋雨高燒的小病,可是沒有醫者能找出病症,自然更無法對症下藥令病患退燒退熱,一種猶如烈焰在灼燒的滾燙充斥病榻,唯一處理之法便是用碎冰稍降體溫,院判直言沒有遇到過這種疑難雜症。
“聽祖父說過大相國寺的主持大師醫術卓絕,還有城外不是有個性情古怪的神醫嗎?”霍雄鷹陪姐姐在英王府滞留兩日,看得真是奇了怪了,更神奇的是高燒滾燙那麼多天沒死,脈象還是那個脈象,他就不信會治不好:“要麼我明天去請?”
“那病情還能拖得起嗎?”霍舒窈沒好氣地踹弟弟一腳:“趕緊的,現在立刻就去!”
霍雄鷹兇兇地反瞪,真想怼句:又不是你的寵妾,輪得到你那麼操心嗎?咬牙忍住了,默默在心裡記筆姐姐的小黑狀等這事了結再讨債。
穿戴好蓑衣蓑帽,霍雄鷹冒着暴雨策馬飛騎出城,費老大勁才總算把相國寺的主持大師和性情古怪的神醫老頭在天蒙蒙亮時請到英王府。
他已經被雨淋得渾身淌水,接過婢女奉上的姜茶飲下,突然想到必須跟晏霁之要份大人情否則沒完,又不是他的寵妾更和他沒半點關系,憑什麼要害他受罪啊?!
霍舒窈還算心疼弟弟,讓他回府休息,改成換二哥過來供她差遣。
“病榻上那位就是你結識的新閨蜜?”霍雄鷹邊拿巾帕擦水漬邊打量姐姐:“你會跟小妾往來就很奇怪了,何況這位流光姨娘可是娼妓出身,你真沒被五通神附體嗎?”
“大姐我已經夠煩的别再給我添亂了,她要是真有個好歹,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霍舒窈心裡的疑惑蹭蹭往上冒,打量比她小四歲的弟弟好多眼還是覺得他太年輕靠不住:“你去把二哥叫來,我有事情跟他商量。”
“哼!”霍雄鷹朝老姐重重嗤聲,扔掉擦水漬的巾帕,甩頭就往外走。
半個時辰後,霍二爺霍巨浪撐着油紙傘慢條斯理地走進英王府,他周身洋溢風流倜傥的散漫趣味,見到着魔的老妹,還沒調侃就被妹子一把拉進牆角落講悄悄話。
“什麼?!!”
事情沒聽完,霍巨浪驚了驚,無語斥道:“霍舒窈你别看天天下雨就認為太陽會打西邊出來好嗎?咱家三妹妹靈渠在濟善庵禮佛。”
“放屁!那是個冒牌貨!”霍舒窈氣得俏臉漲紅,咬牙切齒道:“咱家的禍水是什麼容貌,我能認錯嗎?要不要我拉你到流光姨娘的病榻前好好認認親堂妹?!”
霍巨浪定定看妹妹許久也沒在她臉上和眼神中找到一絲像玩笑捉弄的破綻,吓得跌退步,俊臉青白交替、口幹舌燥:“真的,真是咱們的小雀兒?舒窈,這可經不起半絲半毫的錯假,否則二叔家可會鬧得天塌地陷。
還有姑母,姑母多疼愛靈渠,要是真的,我都不敢想姑母會做什麼事;還有祖父祖母,他們那麼大歲數怎麼能經受得住?這事情要是真的,對我們霍家要塌天的。”
“我知道!”霍舒窈憋悶:“不然我能昧良心隐瞞到現在嗎?你也不用懷疑流光的身份,我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暗中觀察兩年多才确定,那張臉蛋絕對沒錯就是長大後的靈渠,不然我能那麼操心她嗎?我現在都快把心操碎了我!”
霍巨浪倒吸涼氣灌入肺腑凍得他幾乎要打冷顫,跌退至牆角根,他背靠在牆壁上,擡手抹把臉冷靜:“你懷疑又是二嬸在搗鬼?”
“不然我告訴你做什麼,多個人曉得能有什麼好處?不用懷疑是晏霁之的内宅隐私,我已經排除掉。”霍舒窈煩得都想以頭撞牆:“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家裡?”
霍巨浪靜聽屋外雨聲嘩啦,沉默許久說:“就看大夫們能否救回靈渠的命?能,繼續瞞,二哥暗中讓那兩個假冒貨把這十六年占盡霍家的好處連本帶利地吐出來再送她們上黃泉路;倘若不能,肯定得告訴二叔。”
霍舒窈拍拍腦袋沒想出更好的主意就認同哥哥的處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