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之危是這樣結束的,百姓們,老百姓們将逆賊抓獲,迎朝廷來的大人入城。
滕王在忙着晏霁之在府衙遇刺的案子,無暇他顧,霍雄鷹來了,他才知。
“你們早都想好了,讓老百姓們出面?”
“不然呢?”晏霁之低眸望着手裡的信,滕王看他魂快被吸走了,一定是霍貴妃的信,霍雄鷹往地窖溜達過一圈,進屋來,瞎嘚瑟:“聽說你們近來有點慘呐。”
晏霁之沒理會,霍雄鷹不滿:“你看什麼呢?”仍舊被無視,霍雄鷹上前去,晏霁之把信保護起來,霍雄鷹伸手:“還當什麼寶貝,把信給我看。”
“我若不給呢?”晏霁之逗逗他。
“我把你信撕了。”霍雄鷹大言不慚,滕王忍笑。
晏霁之等他這話呢:“是你貴妃姐姐的信。”
霍雄鷹:“……”啊啊!
“把信給我!”霍雄鷹兇道:“我就不信我三姐姐還能給你寫情書?!”
晏霁之把信給他,滕王湊過去,他倆反複看過,霍雄鷹懷疑:“就倆字啊?”
“不然你三姐的親筆信還能送到我手裡?”晏霁之執起茶壺倒杯茶。
“這什麼意思?”巢縣,霍雄鷹想他三姐是跟晏霁之有暗語嗎?
“貴妃猜,朱芑适會把糧食放在巢縣。”晏霁之心底漾起抹溫柔,暖暖的。
霍雄鷹和滕王相互看看,滕王擰眉:“巢縣,不會吧?”
晏霁之未語,霍雄鷹跳過道:“呃,對了,那個,滕王抓的三個人,就是前些天在府衙裡刺殺你的那樁案子是郢國公在背後?溧水縣令是郢國公的人,你想讓我把他們三個押解回京,鞠家做什麼要害你,你怎麼會想到郢國公,你真有依據嗎?”
“把水攪渾,渾水才好摸魚,鞠家和霍家還有筆血債也該要清算了。”晏霁之道:“他們和郗猷有一場針對霍家的連環計還沒用過,他們想欽差死在江南、把這連環計重新提上來,若能壓死霍家,最好,若不然也不能讓鞠家就此被霍家打死。”
霍雄鷹把拳頭捏得咯吱響,忽然挨一記後腦勺。
霍雄鷹剛要發作,眼前被摔下一個五花大綁的女人,霍雄鷹轉頭看見他叔祖,滕王看清被綁的女人是那位大表姐。
“她?”滕王忍住自己想去松綁的手:“她做什麼了?”
“想在待會兒宴會上把你們倆和我們幾個姓霍的送上西天。”霍綏業說。
滕王:“……”
霍雄鷹飚高音:“什麼?”
霍雄鷹要給這侯大姑奶奶補上幾腳,滕王把人拽住,不解:“她為什麼要下這種殺手,隻因我們把她兒子抓了?”
“又沒人猜得到會是她,有現成的替罪羔羊呢。”霍綏業話落,晏霁之遞封信給滕王,霍綏業冷嘲熱諷:“煩啊,什麼都不順,又要着急趕回娘家,就玩把大的。”
滕王看着武襄侯府的近況咂舌:“我這大姑父……”
霍雄鷹湊近瞟幾眼,又挨一腦門,霍綏業訓道:“把她關地窖裡去,記住了,把她和地窖裡那三個看好了,不然你押他們四個回京的路上沒準兒能反被他們害了。”
“您放心吧!”霍雄鷹抓拳保證:“看我不天天給他們用大刑!”
霍雄鷹拎起侯大姑奶奶拖走,晏霁之把信箋收起來,小厮報金陵府尹來找欽差,滕王去應付那位表姐夫,霍綏業總感覺不對勁,人家可是想害死他,他這麼輕描淡寫的過了,不是他的作風啊!
霍綏業轉轉眼,去地窖幫霍雄鷹一把。
汪撷姑娘來求見,欽差今日要在八方館宴請衆人,有讓她和酒靡兒随行。
此前,她和酒靡兒一直被擋在外。汪撷問過大人傷情,一絲落寞在唇畔:“十多天了,終于得見大人,大人是不想留奴婢和酒靡兒了吧?”
“月末。”晏霁之直截了當。
汪撷斂衽施禮:“多謝大人相告。”
八方館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晏霁之以補重陽宴的名義邀衆吃螃蟹,朱芑适在宴前收到那侯大姑奶奶被晏霁之抓了的消息,知這場螃蟹宴不會出事了。
“你說他怎麼防的,這都能防住?”
“沒放心過吧。”孟怋乂道:“把人兒子抓了,怕她亂來,派人盯着也正常。”
朱芑适笑聲,也是。
蕭灼灼在隐蔽處遠遠看八方館前人來人往,曾經的明豔照人黯淡成灰,她二哥陪着她,蕭耿裕比妹妹還有感凄涼。
兄妹倆沒注意到他倆早被發現了,有人拉姚姑娘去看,姚姑娘瞧得莫名不舒服,蔡藕菩忽然懂了先前牛湃等人對蕭家兄妹的羞辱。
不說這宜春縣主,就說這蕭爺,那麼無所事事嗎?何況在國将有難江南可能會起戰禍的當頭,誰不是在努力,可這位蕭爺呢,還能閑到成天圍着妹妹轉。是這兄妹自己讓人看輕了,牛湃等人才随意一壓就欺住這蕭家兄妹。
姚姑娘不再看,拉蔡姐姐回宴上,欽差還沒有來,宴上也已熱鬧非常。堂中未置桌椅,大家可自行走動交談。堂西擺滿酒水和吃食,還是休憩之所,走累了或餓了或不想說話盡可窩在堂西側埋頭大快朵頤,姚姑娘就說:“這欽差真是挺有趣。”
蔡藕菩贊同,省得她又被打量,再老生常談的說她,該嫁人了。
姑娘們飲點小酒優哉遊哉,邊從杲打擊:“但人家對咱們恐怕就未必友好了。”
“這是螃蟹宴,你們說為什麼是螃蟹宴?”邊少爺提問。
“現在就是吃螃蟹的時節。”姚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