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們陪着本宮散散步吧?”
瑩花和月容二人當然不願意,但礙于福貴妃淫威她們不得不聽從。其中月容小心翼翼地攙扶着福貴妃,而瑩花則手持團扇亦步亦趨地跟在福貴妃身後。福貴妃步履婀娜生姿,耳畔華貴的金絲流蘇熠熠生輝,行走時香風細細,自然被瑩花聞到了福貴妃身上濃烈的桃花香氣。
福貴妃志得意滿,但緊緊跟着福貴妃的月容卻臉色蒼白,似乎在隐忍些什麼。瑩花看着一行人慢慢走近禦花園難得的一條小河時,也顧不得欣賞水中波光粼粼,錦鯉悠遊。
福貴妃出身西北生性好動,一看河上有一個小小的漢白玉石拱橋,就想上去走走。月容雖然不樂意,但她也不敢忤逆福貴妃,隻好提着裙子跟着福貴妃一起上橋。
就在月容跟着福貴妃走到石拱橋最高處時,刺鼻的桃花香似乎鋪天蓋地将她包圍,她腹中絞痛,隐隐約約有嘔吐的意思。就在月容打算對福貴妃說些什麼話時,突然她眼前一黑,腳步一滑,順勢從橋上跌落,驚動了周圍的所有人。
瑩花見狀走近之後才發現,月容雖然已經昏迷,但她表情微微帶着些許扭曲,額頭上居然也因為痛苦而冒出一縷淡淡的青筋,整張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晶瑩汗珠。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月容素色長裙之上落紅一片,仿佛紅梅散落于雪地之上。
就這樣,腥甜的血腥氣味掩蓋了福貴妃周身馥郁的桃花香氣。
看到這一幕,瑩花顧不得其他,也隻得跪在昏迷的月容瞬間嚎啕大哭。
瑩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這接下來的一整天是怎樣度過的。就這樣看着福貴妃的太監一路把月容擡到她所居住的天香閣,周圍又是人來人往的太醫和醫女。瑩花實在不放心,也隻好托人去尋宋蕪一塊過來看看。
看到負責婦科的安太醫頹然走出來,瑩花雖然隐隐約約猜到些許壞消息,但她依舊不可置信地問道:“安太醫,姐姐這是怎麼了?”
安太醫看了一眼瑩花一臉擔憂的模樣,也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朽無能,容貴人還是小産了。”
瑩花心中悲痛,但卻也無能為力,事到如今,她也隻能流着眼淚歎息道:“怎麼會這樣?姐姐明明很盼望那個孩子,怎麼可能會這樣沒了?”
安太醫看瑩花失态,也急忙說道:“事已至此,老朽也是無能為力啊!”
安太醫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丢給瑩花一張草草寫就得藥方。
瑩花雖然心中難過,但她也不是月容腹中孩子的親生母親,不至于悲傷到不能自已。她看月容昏迷不醒,索性和宋蕪一起忙起來給月容煎藥的事情。
正當瑩花在宋蕪的幫助下已經把藥熬上時,月容已經醒了。見她醒來,瑩花也有些心驚膽戰。瑩花知道月容對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子給予了多大的希望,如今希望落空,她也無法想象月容會有多麼傷心絕望。
感覺到小腹的不對勁時,月容試探着問道:“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瑩花本不想告訴她這件事情,但猶豫了很久之後才怯懦地說道:“姐姐,你不要難過,等将來養好身體,孩子......孩子還會再有的......”
聽瑩花就這樣欲言又止地把所有真相告訴了自己,月容突然嚎啕大哭,凄慘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天香閣。
瑩花雖然幾次勸她,但月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等到她實在是哭沒了力氣之後,才憤恨而偏執地說道:“瑩花,都是福貴妃克死了我的孩子!都是福貴妃克死了我的孩子啊!”
說完這句話,月容才頹然昏倒在瑩花的肩膀上,與此同時瑩花也清晰地感受到月容落在她肩膀上的所有淚痕。此時她臉上蒼白無血色,唯獨兩隻眼睛哭得紅腫,好似一對桃兒,瑩花心中不忍便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幹淨了她臉上參與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