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欣堅持了十幾年,努力了十幾年,結果竟比不上一顆野心。
胡夏回到閣樓,冷月欣依舊是遠看京城的樣子:“真不明白,你要布局,誰不行,偏要他?就他這個性子,以後還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麼。”
冷月欣素手一指,胡夏很有眼色的倒了杯茶:“怎麼?”
冷月欣看着遠方,抿着茶,唇角半勾,卻是漫不經心的斂眸,渾身散發出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漠然:“胡夏,我要的,不是活着。”
一瞬間,胡夏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的那個小姑娘。
當年胡夏年滿十五,剛剛下山,結果在山腳下發現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姑娘,狼狽至極,胡夏險些以為小姑娘活不過去了。
胡夏帶着小姑娘找了大夫,大夫看到小姑娘身上的傷都是連連搖頭,表示隻能盡力。
十日,那個小姑娘整整昏睡了十日,那個身上慘不忍睹的小姑娘才悠悠轉醒。
胡夏親自照顧了一個月,小姑娘傷勢才大好,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結果隻留下一個花朵形狀的紅色令牌,然後就跑了。
胡夏當年不以為然,沒想到過了不足半月就又遇到了這個小姑娘。
這次小姑娘沒有受傷,但一身黑衣,模樣傲然,眉眼間全是警惕,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冷冷地道:“我已經道謝了。”
胡夏當時氣的牙癢癢,故意逗她:“你隻給我留了一個令牌,又沒告訴我是幹什麼的,我怎麼用?萬一是你偷的呢?”
不為什麼,就因為這個小姑娘正趴在别人的房頂,準備殺人。
小姑娘特别高傲:“那個令牌可以号令暗獄。還有,我不屑偷盜。”
後來又遇到幾次,每次胡夏都特别喜歡逗這個長的像個吉祥物似的卻冷冰冰的小姑娘。
後來,胡夏非常喜歡跟在這個小姑娘的身邊,不為别的,就為了逗她。
到了最後,小姑娘已經可以從原本的氣急敗壞化為平淡接受了。
現在想來,當年的小姑娘不也是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嗎。
這麼多年,還真是一點沒變。
胡夏不由苦笑:“我十五那年遇見你,本以為此生不會再遇,沒成想,就那一次,我們已經相處了十二年。”
那年,冷月欣兩歲。
如今,冷月欣十四。
胡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老頭子讓我下山十年,如今早已逾期。丫頭,長甯的富庶,不該隻是長甯的富庶。兩年時間,我已經試驗完了,你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就算你不樂意,你也可以交給若栖,你不是一直想讓女子有出人頭地的那天嗎?拿這次,就讓若栖來吧。”
冷月欣眺望遠方,神色平靜:“好。”
胡夏上前一步,與其并肩而站:“丫頭,這十幾年,我很開心。希望,我下次下山之時,你我還可以繼續合作。”
冷月欣點頭:“好。”
胡夏目光微移,看向冷月欣:“丫頭,明日,不用送我了。”
冷月欣:“好。”
得了這一個字,胡夏果決的轉身就走。
冷月欣手中的茶已經涼了,但冷月欣卻沒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