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欣面色憔悴,是玄烨從未見過的虛弱無力,一雙狐狸眼因為藥苦泛着點點淚光,要落不落,惹人憐惜。
玄烨坐在床頭,在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冷月欣靠着,指間忍不住往冷月欣那慘白的小臉上摸去,嗓音發顫:“這是怎麼了?”
冷月欣微垂着眼眸,一言不發。
白芙蓉見玄烨沒搭理自己,也不惱,自顧自道:“欣兒前不久傷勢未愈,又經曆了一場惡仗,難免精疲力盡。禦醫說需要靜養,如今陛下既然來了,那未央就離開了。”
玄烨擺擺手:“你走吧。”
說話間,玄烨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冷月欣,那滿眼的心疼仿佛要溢出來,但白芙蓉卻不為所動,甚至一股無奈湧上心頭。
白芙蓉沒有多說什麼,一切都是玄烨自己選的,沒什麼好說的。
***
冷月欣病倒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時間朝野上下震驚不已。
在他們眼中,冷月欣就像是天神一樣,無所不能,無論多麼棘手的事情到了冷月欣手中都能輕而易舉化解,無一例外。
翌日的早朝之上,一些朝臣狀似無意的試探,讓玄烨頓感心力交瘁。
“陛下,臣聽聞皇後娘娘重病難治,又患有心疾,恐怕會有性命之憂。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玄烨看着精神不是很好,一直靠在龍椅上,良久,才道:“皇後不過是最近事多,累了,哪有愛卿說的那般嚴重。國母的身體關乎國本,以後任何人不得随意議論!”
“臣等遵旨!”
“陛下,南疆侵犯我朝,雖說是皇後娘娘以一己之力力抗南疆部隊,但也不能就憑着皇後娘娘一句話就交給翎王,怕是不妥。”
“臣等知翎王于陛下于皇後娘娘的意義不一樣,但到底不是皇室嫡出,如何能替我朝執掌一方?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皇後娘娘早年間居功自傲,火燒親王府,見帝不拜,縱容齊邕兵變,濫殺朝臣,私養私兵,以權謀私大興土木。條條狀狀,罄竹難書。臣等知陛下與皇後娘娘情深意重,但事關我朝安穩,還請陛下廢除冷氏,另立新後!”
“還請陛下廢除冷氏,另立新後!”
一時間群臣激昂,個個都是要求廢後的請求。
玄烨看着下方一個個死谏的臣子,突然明白過來,或許他們從未覺得,冷月欣從來都不是威脅,而且籌碼,是可以讓天武翻身的籌碼。
冷月欣如果安安穩穩在後宮當個花瓶皇後,不争不搶倒也罷了,一旦有了威脅,他們甚至不會容忍冷月欣活着。
要知道,他們現在一言一行都是會被冷月欣知道的,他們不是在告訴玄烨,而是通過另一種方式告訴冷月欣,哪怕不能如願,但冷月欣患有心疾又一向心高氣傲,若是聽了這些話,就算不死也能被氣的半死。
“請陛下廢除冷氏,另立新後!”
群臣烏泱泱跪了一地,振聾發聩的控訴充斥着整個朝堂,是那樣決絕。
玄烨起身:“來人,工部侍郎林浔,妖言媚上,意圖動搖我天武國本,齊心可誅,着禦林軍緝拿歸案,抄家,誅九族,以正效尤。誰敢求情,同罪論處。日後誰再敢提及此事,朕定斬不饒。”
說罷,玄烨也不管下面這些人是何反應,徑直轉身離開。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相顧無言。
“妖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