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為代理校長的責任,讓雲亭華轉瞬調整了情緒,慣常沉靜的說:“雲一朵參加高考,是尊重她自己的意願......學校一直堅持因材施教,每個孩子都有獨特之處......”
這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媒體滿意。
鏡頭又飛快轉向了雲一朵,竟然問:“雲一朵同學,你這麼小參加高考,真是你自己的意願?你做為高考的勝利者,有什麼想對那個跳河的同學說的?”
“......”
這明顯是帶着惡意導向,雲一朵随便說點什麼都難免被惡意解讀,将她推向風口浪尖。
老師們又氣又急,何茉莉更還氣得想沖上去帶雲一朵離開。
但雲一朵卻把輪椅靠停在講台下,睜着她那雙水汪汪的漂亮杏眼,看向問話的記者,說:
“我9歲時被兇手打成重傷,斷了腿。
醫療費很貴,法院判了雲家賠償,他們一分沒給啊......
我才想早些參加高考,早些畢業,工作賺錢啊!”
她這實話實說,讓雲亭華很是難堪,讓老師們心痛抹淚,也讓記者們啞口了......
這麼個慘痛遭遇卻又無比堅強懂事的孩子,但凡有點良心,都不忍再刁難吧?
可總有個把沒良心的,非要追問:“那你有什麼想對那個跳河的同學說的?你和那個同學還是同班吧?”
提到這個,雲一朵默了一瞬後,皺了皺小鼻子,就拿出了拍《大家族》時學來的演技,大眼半垂,小臉上精準的露出了哀傷的表情,說:“我還真有想對她說的呢!”
說完,她滑着輪椅,領着記者們朝計算機大樓而去......
她進了一樓教室,當衆打開最後一排靠窗的電腦,打開一個文本文檔,說:“她跳河那天,我看見她用過這台電腦......我從回收站裡,找到了她的遺言。”
記者們頓時激動了,争先恐後去拍那“遺言”,隻見寫的是:
[我叫貝貝,我很喜歡老師們給我起的這個名,讓我覺得我是大家的寶貝。
現在,我越來越覺得改了名,也改變不了,我姓宋這個事實。
我的親爸宋金龍是個流氓。
我的親媽也不是好人,她為了嫁有錢男人,就把我扔給了外婆,我外婆沒了,我就去了福利院。
......
我靠着助學金才讀到高中,我以為我拼命努力就能擺脫他們去上大學。
擺脫不了的!
他們說生我出來,我就欠他們的,他們把我綁了,送給趙家的老男人糟蹋,他們說除非我去死,就永遠還不清......
......
昨天,宋金龍又把我抓去了,為了讓趙家的小兒子趙雄雄高興,讓趙雄雄用刀片在我身上劃了十幾刀。
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永别了!如果有下輩子,我甯願做孤兒!]
這悲極絕望的詞句,讓衆人淚目了,明顯跳河的原因不是學習壓力,而是因為父母和趙家人的迫害......
雲亭華更是被震憾到了,還暗暗一身冷汗,比起貝貝,雲一朵不也很慘?
她從出生就被雲家全族厭惡嫌棄!
她8歲就拍電影、廣告,掙來的錢還交給了家裡......
可她努力的讨好父母,得來的結果卻是被忽視,被斥責,被打斷了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