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一朵知道這一切時,“香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已發了過來......
那天中午,雲一朵怒氣值爆滿,滑着輪椅就去了校長辦公室,見雲亭華正在靠窗的辦公桌前吃飯。
好啊!幹了缺德事,還吃得下飯?
她瞪着雲亭華,氣憤質問:“是你卑鄙無恥,幫我拒絕了‘學思商學院’?”
雲亭華擡眼,見她氣得小臉都鼓成了包子,自知理虧,但也早想好了理由,佯裝平靜的喝了口茶,說:“你該知道,‘香大附校’是‘香大’在撥款支撐,要是連‘高考狀元’都不願讀‘香大’,那對學校聲譽影響得多大?”
“.......”
這個理由讓雲一朵瞬間沉默了,垂下了大眼兒,她也聽說過“香大”這兩年在縮減對“香大附校”的撥款呢.......
“香大附校”的老師們都對她很好,很愛護,她不能連累學校啊!
而她這可憐委屈的小模樣看得雲亭華心裡發悶,他自己也知道他很“卑鄙無恥”,可他就是不能放她走。
他想每天都能看見她,哪怕隻是遠遠看見,哪怕她對他橫眉冷對......
他強裝平靜,說:“我們‘香大’不好嗎?排名不高嗎?我給你報的‘數學系’不但有高額獎學金,還屬國家重點培養計劃,有很多補貼,即便隻是本科畢業,就業數據也非常好。”
聽到高額獎學金,還有補貼,也好就業......
雲一朵的氣倒也消了大半,隻要能賺錢,讀數學系也是可以的。
看她情緒恢複正常,雲亭華也暗暗舒了口氣,但他又想起了貝貝的慘劇,也想起了前兩天石清乾對他說的話:“我也看了朵朵的新聞采訪。雖然她隻有14歲啊,但思辯、談吐比很多成年人都優秀。你應該跟她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是談談五年前,他為什麼要當“幫兇”嗎?
可這醞釀了許久的話到嘴邊,雲亭華卻就是說不出口,他實在不想再回憶起她受傷時的慘狀了,不想承認自己傷害她有多深......
他隻能自我安慰,時間應該能撫平一切吧?
就像他的父親對他從小也是嚴厲刻闆,他也從沒有過怨言啊!
想到這兒,他掏出錢夾,拿出一張藍色銀行卡,遞到雲一朵面前,佯裝平靜的說:“法院判雲家應給的那五十萬賠償,我存夠了。給你!”
“五十萬?”
雲一朵一時詫異,雲亭華的兜比他的臉還幹淨,他一下哪來這麼多錢?
她糾着小臉,忍不住問:“‘香大附校’的代理校長,也沒多少工資吧?你不會貪污吧?”
看看這說得什麼話?這像是對父親說話的态度嗎?
雲亭華真是覺得天靈蓋都在悶痛。
要是她9歲前,他的教育的态度一定是闆着臉訓她,但這幾年,他學着将語氣努力的放平和,說:“我這些年的論文編撰出書了,有稿費,有版稅......”
“哦?”
雲一朵大悟,還瞥見雲亭華桌子上的飯盒裡,隻有炖豆腐和白飯,想來是省吃儉用了。
她默了一瞬,她明明是很恨雲亭華的啊,但為什麼忽然覺得雲亭華很可憐呢?
那趙茂娴和雲三成天找他要錢,他還要負擔她哥哥的醫療費、撫養費,他其實從沒吃過好的,沒穿過好的,連房子也沒得住......
想到房子......
她忽然覺得有點心酸,更有點眼酸。
她把卡遞回去,說:“那你去把‘翠竹園’的房子贖回來吧?我那時的手術費,不是房子抵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