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兩年,還要對趙苗,裝出一幅禮貌感激的樣子......
她忍了兩年了,也是忍無可忍了,瞪向趙苗,語氣憤恨:“誰要你伺候了?你跟雲亭華一樣可恨,也是個‘幫兇’!”
這句話,就罵得趙苗握緊了拳頭......
當年“七月半”那事,他也不知怎麼解釋,索性抽出别在腰後的軍用匕首,塞她手裡,怒喝:“我該死,我把命賠給你!捅!朝心窩子捅!”
可惡,什麼“中二少年”?他覺得隻有他敢動刀子,是吧?
雲一朵怒嗤:“你怎麼會該死呢?該死的是‘厲鬼’嘛!”
說話間,她猛然将匕首一反,就劃向了自己手腕......
......
當然了,趙苗眼疾手快,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奪過了匕首,可那麼悍勇不羁的漢子,還是吓得雙手發抖。
他後怕極了,他要是再慢一點,她怕是就劃斷自己血管了......
後怕的當然還有扈梵山!
老人家擡手就重拍了趙苗頭頂一巴掌,怒喝:“敢在她面前抽刀子?當我老人家死了?”
這巴掌還挨得輕了!
趙苗低頭一聲不吭,他明明清楚,她是個“瘋子”啊,她都敢獨自去泰國,賭她的命,她什麼事都幹得出的!他怎麼還要惹她?
......
而趙苗這憋屈的模樣,倒讓扈梵山不忍再罵了,幾個人能受得了愛别離,怨憎會,求不得啊!
扈梵山暗暗歎氣,這兩個娃娃都很邪戾執拗,不把有些事攤開,怕還會有下次沖突。
想到這兒,扈梵山在雲一朵面前蹲下,說:“娃娃啊,你9歲那年重傷後,你‘貓貓哥’以為你死了,還提了刀子要去斬殺仇人,幫你報仇!他是甯可死,也不會傷害你的人啊!”
......
其實不用扈梵山說,三年前,雲一朵看到趙苗為她擋了莫阿蠻那一刀,她就清楚,“貓貓哥”是明知她是“厲鬼”,也不會傷害她的人!
可她每次看到趙苗兇巴巴的樣子,就想到他十三年前“七月半”,給雲家人抖香灰。
她想到她曾經那麼喜歡的“貓貓哥”竟然背叛她,她就是憋氣......
她擡眼看向站在她面前的趙苗,示意趙苗蹲下來,問:“我9歲那年,你就覺得我是厲鬼?”
......
“......”
趙苗本就不善言辭,不知怎麼回話?
不料,她猛然擡起雙手,就狠卡了他脖子,瞪着他雙眼,冷喝:“我就是厲鬼,我掐死你!”
......
這瘋癫的舉動,扈梵山卻沒去阻止。
他老人家早發現了,雲一朵表面看着還是明朗愛笑,實則性格早已變得邪性怪戾,不讓她把這口氣消了,會有大麻煩!
趙苗也知道她有氣,可她并不懂,她那雙涼軟的小手卡在他喉結處,他卻覺得他整個咽喉都滾燙得要冒煙。
這種幹渴的感覺,讓他那雙總是漠然的鳳眼,都不自覺的沁滿了悲傷。
他死死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臉,再也壓不住心裡的情感,不由低吼:“掐死吧!老子想你想得心肝痛,恨不得你早點來索命!”
這聲低吼,吼得雲一朵怔在當場,她在男女情感上再“遲鈍”,她也能從他混亂又哀傷的目光裡明白了什麼?
她掐着他脖子的小手都微微顫了顫,然後松開了手,沒好氣:“算了,我也不想恨你了......就了結了吧!”
說着,她握了輪椅輪子,就要滑走,卻見趙苗盯着她,還出了狠聲:“你休想了結!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他雖說着狠話,但尾音發着顫,他想,就算被她恨,那也至少在她心裡還有個位置......
而這話一出,卻見雲一朵愣了一下,竟哈哈哈的笑出了聲,笑的都出了眼淚花,說:“笑死了,竟然搶我‘厲鬼’的台詞?”
這笑得趙苗都尴尬得想咬舌頭,可接着卻見她猛然擡眼,小臉上帶着明媚卻又邪異的笑,盯着他的雙眼,說:“那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挖你趙家祖墳!”
說完,她又哈哈大笑起來,自己滑着輪椅離開了......
這又瘋又邪的言語,惹得白二爺都皺臉罵了句:“妖孽!”
可扭頭見他“親兒子”呢?望着雲一朵離開的背影,癡癡的神情,像是中了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