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同學都返校了,放假前就通知過的運動會也如期而至。
隻不過學校舉辦活動是買一送一,運動會結束後立馬就要進行十月月考,也就是他們入學後的第一次正式月考。因此,運動會的躁動也将被備考的緊張中和掉不少。
運動會要求班上每個人都至少要報一個項目,報名這件事兒班主任交給了班長和體委負責。
周澤楷看過報名表,譚佳宜報的是女子跳遠。他記得小時候她體育就不錯,尤其擅長短跑和跳遠,每次運動會的時候都能拿前三名呢。
然而反觀自己的體育,就沒那麼樂觀了。
他知道自己沒什麼體育細胞,小時候也不喜歡參加這種集體活動,所以一遇到運動會,就會躲在畫室裡畫畫。
畫畫帶給他平靜,讓他進入自己的小世界,自己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即使現實中沒有,也可以在畫中呈現出來。
小時候周澤楷不喜歡培訓班的氛圍,所以他的畫畫基本都是自學的。因此,周澤楷也常常安慰自己,上帝會把優點和缺點平均地分給每個人,給你關了一扇門,同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他突然想到譚佳宜,她長得好、學習好、體育好,看似是塊兒無暇的玉,那她的缺點是什麼呢?
想着想着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周澤楷想起小學大合唱的時候,老師專門請譚佳宜出來單獨唱。當時譚佳宜可自信了,覺得自己唱得特别好。隻是大家聽到的可能和她自己感覺到的有一點偏差。
和原曲相比,不能說沒有關系,隻能說毫不相幹。
基本沒一個音在調上,當時還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
周澤楷笑得莫名,還有點大聲。雖然是下課,其他同學可能注意不到,但旁邊的譚佳宜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她扭頭狐疑地看向他。
旁邊也沒人,難不成他一個人自娛自樂?
“你突然笑什麼,怪吓人的。”
周澤楷聽聞,立馬斂起笑容,偏頭過去,“我在笑你。”
譚佳宜反應很迅速,也不上他的當,說道:“你剛才笑的時候看的是報名表,不是我。”
他雙手合抱,往後一仰,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她。
“誰說非要看你才會想起你,我回家還會想你呢。”
譚佳宜白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有病。”
“說正經的,明天運動會你會來給我加油嗎?你也知道,我體育不好,但作為班長,我又不得不攬下這個沒人報的2400米。以前我可是從來沒嘗試過這麼長的距離。不過要是你來看的話,我肯定能跑完,沒準兒還能超常發揮。”
周澤楷這瞎話又是信手拈來,其實他初中是鍛煉過的,2400米也是跑過的。
雖然不能說體育特别好,但起碼不是小學時的那個弱雞了。但周澤楷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可能還是裝一波可憐,打打感情牌才有效。
“班長既然是自己主動承擔這個項目,那其中的風險和難度自己肯定事先都有考量。畢竟你那麼聰明,超出自己體力的活應該是不會去做的。所以,誰去不去加油應該也影響不大,你說呢?”
周澤楷沒想到她不接招,明明上次這樣她就心軟了啊。
隻能說感情牌也有保質期,不是什麼時候用都好使。
“你怎麼斷定我不會去做超出自己體力的事?雖然我大部分時候都比較理想,會權衡利弊,但如果是我想做的,需要做的事,就算是頭破血流,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你來不來确實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你來,也隻在乎你會不會來。”少年語氣笃定,眼神堅定。
“之前你怎麼勸我參加運動會我都不願意,現在我主動報名了,你不想來看看嗎?”
他突然湊近了些,目光真摯熱烈。
譚佳宜感緊把頭扭過去,也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之前的回憶一下子湧上心頭,時間被拉回了四年前,那是他們小學的最後一個運動會。
譚佳宜還是沒能說服周澤楷。六年來,他仍舊雷打不動不參加運動會。
但是這一次她竟然在賽道旁看見了他。
人群中,他顯得瘦小,但她還是一眼就能看見他。他默默地注視着她,以為自己微小的加油聲她不會聽見,誰知她一比完就直奔他的方向。
“你剛剛是不是在給我加油?”
小周澤楷有些不好意思,口是心非地說:“沒有啊。那麼多人都在給你加油,你聽差了。”
他在撒謊,她隻一眼就能看出。
小譚佳宜歪着頭,把身體探向前方,看着他的眼睛,十分笃定地說道:“我看見了,别想抵賴。就算是你聲音再小,也能給我力量。你看,這次我不就跑了個第一名,你功不可沒呢。”
四年過去,之前瘦瘦小小的男孩已經長成了高挑挺拔的少年。
所以,這次是不是該換她去給他加油了?
第二天運動會,是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既不太曬,也不太冷,正适合室外運動。
自開學典禮以來,高一全體師生再次齊聚一堂,可謂聲勢浩大,熱鬧非凡。
女子跳遠被安排在上午,男女2400米在下午,時間剛好錯開。
不過上午競賽組不知道抽哪門子風,臨時通知沒有項目的學生去參加競賽培訓。周澤楷原本打算上午去看譚佳宜比賽的,屬實沒想到競賽組這麼惡心,連運動會都不放過。
看來計劃有變,隻能重新規劃了。
其實這次的競賽培訓說白了就是加練習題,并不會講新的知識點。把任務布置下去自主完成就行,但教練們考慮到限時訓練效果更好,所以就挑了這個“不合時宜”的點兒。
競賽生的命也是命啊!
競賽組就是這麼肆無忌憚在他們雷區蹦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