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明明感應到在這兒,怎麼不見主人?”雪人圍着一顆大樹轉了一圈。
一滴血從樹幹上掉下來砸到雪人的頭頂,“啊,我髒了。”雪人撲騰着身體甩掉血滴。
十幾米高的樹上,少年正靠坐在樹杈上,使了個訣來滌去劍上血漬。李狗蛋眼神不濟,天黑了,他本打算上樹歇息一會兒,碰巧遇見一隻在樹林間飛來飛去的東西。
那東西不自量力,居然貪戀他的血。但當他一劍捅死它的時候,才發現那隻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飛鼠精而已。哪裡有什麼奇珍異獸呢?
他想要找一隻大妖,一隻足以證明自己實力的大妖,而不是這些三腳貓似的無聊小怪。
“主人!不好啦,那個女人和他們打起來了。”雪人擡頭發現樹上主人的身影。
黑夜裡,他們在彼此眼中熠熠生輝,顯得格外與衆不同。
“上來吧。”少年伸出手,催動靈力,将雪人收回掌心。
他垂下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出雪人圓團團的身影,“她跟誰打起來了?打赢了嗎?”
雪人歪着腦袋,仔細回憶着所見所聞,盡力用自己不多的文化儲備描述着,“唔……”
“那個女人殺了一隻鳥妖,然後就開始脫衣服。”
“不過主人放心,我把眼睛捂起來了,什麼都沒看到。”雪人雙手捂眼,表示很遵從主人的命令。
少年聽得很認真,目不轉睛地盯着雪人一張一合的一道紅線小嘴,“說重點。”
“他們在山洞裡,有個男人在吃她的手,還有一個男人正準備吃她的嘴,我下了一場雪打斷他們就趕緊回來找你了。主人,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把她吃掉了?”
雪人胡言亂語,聽得李狗蛋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從樹上跳下,“趕緊帶路。”
那一瞬間,子涵就這麼看衛銘一秒消失在她眼前,沒有一點時間反應。衛銘臨掉下去時沒說完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好像是在罵她?
“狗日的衛銘!”一時心情複雜,子涵小心爬到懸崖邊上,雙手緊緊扒住兩塊趁手的凸石,探出頭去。
什麼也看不清,隻有黑暗裡隐隐約約的白色雪線。他若就此死了,也算是報應,子涵本想這樣自我安慰。
這可是一條人命。她轉念一想,不行,雖然這個衛銘很可惡,但自己不能随便就這麼背上一條人命。
打定主意後,子涵立馬騎着茶壺飛下崖尋找衛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沒有靈力的加持,水龍的速度無法變快,以衛銘自由落體下崖的速度,她鐵定是追不上。
看來,衛銘是生是死,隻能聽天由命了。
峽谷之中狂風夾雜着雪花,水龍東搖西蕩,她險些支持不住。
子涵調整了方向,貼着岩壁往下慢慢降落,一邊尋找可以暫時栖身的山洞。
鑽進一個崖壁上的山洞,她從系統中取出照明用的燈和取暖設備,又吃了點東西,身體疲乏的感覺這才湧上來,她抱着一床棉被沉沉睡過去,暫時忘了找衛銘這件事。
“就是這兒了主人。”雪人給李狗蛋引完路後,躲進他的靈識中休息。
洞裡漆黑一團,李狗蛋才踏入一隻腳,男女暧昧不清的歎息聲就直接沖進他的耳朵裡。
洞裡粘稠膩人的粉香讓他嫌惡地掩住口鼻。
“翠花!”
他擡手丢出一團火,将熄滅的火堆重燃,一眼就看到她穿過的那件赤狐披風。
目光觸及那一群白花花胡亂交疊的男女們,他眼裡幾乎沁出血來。
劍光一閃,讓正忘情酣戰的男弟子察覺到一絲危機。一個男弟子急急忙忙攏上褲腰,外裳胡亂地搭在胳膊上,露出白花花的腹部。
還未從銷魂的滋味裡徹底抽離,弟子提着劍手腳有些發軟。他看着李狗蛋眼裡凝結的冰霜殺意,不免有些發怵。
于是弟子默默退至一旁,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都滾起來!”他話音落時,一道藍色劍光瞬間斬斷那弟子一臂。
“主人,還有那個人,也啃了女人的手。”雪人在他靈識裡提醒。
猛然被斷了手,那個弟子再無旖旎心思,抱着斷口出滾作一團,哀嚎咒罵着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喚回其他人的清醒,堆疊在一塊兒的男弟子們紛紛牆皮脫落似的從姑娘身上下來。
一個人披了衣裳,目光與他對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狗蛋看不清躺在地上□□的姑娘,隻當她是翠花。他擰起眉頭眯着眼看向她,左手解了衣裳準備往她身上披。
那個男弟子對他刺來一劍,卻反被他斬下一臂。
其他人見識了另外兩個人的慘狀,紛紛丢下他們冒着風雪逃離山洞。一時風流快活,一時被瘋狗索命,真真是兩極反轉。
他的水藍色外袍兜頭将姑娘包住。李狗蛋隔着衣裳一把将她抱住,下巴死死抵着姑娘後背,強壓下微微顫抖的聲音,“翠花,為什麼?”
另外兩個弟子催動靈力止了血,撿起殘肢連滾帶爬地跑了。
山洞裡隻剩兩個人,李狗蛋緊緊抱着她,隻感覺心如刀絞,恨不得将她的骨肉一起揉碎了。
“你為何要和他們苟合?”
“公子,你弄疼我了。”懷裡的翠花開始小聲抽泣,柔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