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做事效率，子涵倒也不十分驚訝，拿了東西又提醒一句，“我上次才打了一隻黑鳥，就有一個巨大的怪鳥出來攻擊我，這次怎麼沒有出現？”

李狗蛋聽說怪鳥的事一點也不驚訝，就像是早已清楚其中關竅，“沒關系，總會再出現的？”

目送三個姑娘離開後，李狗蛋又繼續自己的狩獵。他一直在此射鳥，直到引來她口中的怪鳥，隻随意用了一招，就輕輕松松将它殺死。

他觀察這巨鳥，也發現其眼珠的與衆不同，于是和子涵不約而同地剜出那一對金色眼球。

直到天黑，李狗蛋收拾幹淨自己才回到子涵說的那個山洞中。

衛銘獨自躺在山洞一整天，耳邊隻有風吹過山崖的呼嘯聲，經過一天的療愈後，身體已經有些起色了。

聽見他進來的動靜，衛銘坐起身來迎接，語氣中帶着一點熱絡，“翠花，你回來了？”

李狗蛋也不搭腔，沉着一張臉，步履也有些沉重。

走得近了，衛銘發現來人不是翠花，面上略有尴尬。

兩人從前就沒說過幾句話，又見他面色不虞，便客氣又略帶生疏地喊了一聲，“李師弟。”

“翠花托我照顧你，她先回去了。”李狗蛋走到他面前坐下，卻與他隔了好幾米的距離。

沒想到這個李狗蛋平日裡看上去不近人情，對同門師兄們愛答不理，現在竟然願意來照顧自己，衛銘突然感覺心裡又暖又有些愧疚。

他們兩個本沒什麼好說的，過了半晌，衛銘才忍不住說：“對不起，李師弟，之前我不該在宗門裡四處傳播你和翠花師妹的謠言，謝謝你們不計前嫌來照顧我。”

謠言？聽他這樣說，李狗蛋睜開正冥思的眼，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直看得衛銘心虛低下頭去。

這一次，卻是李狗蛋主動開口，“沒關系，衛師兄。”

謠言已經是過去式，縱然衛銘此刻承認自己就是傳謠的源頭，也不能在李狗蛋心裡激起一點波瀾。

其實從他剛進來看到衛銘第一眼，他的心中就充滿了妒怒。

衛銘身上各處的傷口被精心包紮過，他一眼就覺察出這手法出自翠花之手。

他本想閉眼調息一番，可雪人的話一直在他識海裡翻湧。

“女人拉着她的手，一直跑……”

也不必去細究這話，他隻知道，這個叫衛銘的男人曾與他的翠花關系親密。

既受她所托，李狗蛋必不會一劍砍了他。

在李青崖身邊的這段時間，他漸漸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面對衛銘他要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道貌岸然一些。

以為李狗蛋是個面冷心熱的，衛銘有些驚喜，不由對他又增加幾分信任，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肚皮，“李師弟，我腹中有些饑餓。”

李狗蛋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神色古怪，弄的衛銘摸不着頭腦。

就在他以為這個李師弟想要刀了他時，又看見李狗蛋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咬字清晰，“我這就給你弄吃的。”

隻見李狗蛋手指一擡，将洞中篝火燃得更盛，再從囊中找出一物，串起來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這是他打來的蛇膽，不知其效，便由衛銘代為品嘗。

“李師弟，這是什麼？真的能吃嗎？”衛銘舉着串在樹枝上半生不熟的蛇膽，遲遲不敢下嘴。

“自然，我自己一直都吃這個。”李狗蛋神色自若，垂眸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渣子。

“這個吃了可以靈力大漲，就是味道不好，一定要一口吞下。”

他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在宗門新弟子中無人可與李狗蛋比肩，想必他日常定用了不少天材地寶。

衛銘定了定心神，閉眼一口将蛇膽囫囵吞下，他竟不知自己窄細的咽喉居然能容納這麼大一塊兒食物。

捶着胸口，衛銘向他道了一聲謝。

“不客氣。”李狗蛋盤坐在一旁，看上去異常平心靜氣。

除了子涵她們師姐妹三人從玉壺峰提前下來，已經有一大半的弟子經受不住山中苦寒和危險，提前打道回府了。

四大宗門有意借此機會，來一場宗門新晉弟子比試。

回到宗門大殿時，李青崖和仙門衆人好整以暇地盤坐于一堂，殿中雲霧缭繞，乍一看還以為誤入了天宮仙阙。

李青崖蓮花目綻開，看出她們一身狼狽，不喜不怒，語氣平和地問：“你們三人因何提前回來？”

不願将自己打蛇翻車的事公之于衆，方蘭眼珠一轉，強忍不适上前恭敬一拜，“回禀宗主，我們三人遭到蛇妖突襲，受了重傷，這才提前歸來。”

為了在其他宗門面前找回場子，方蘭又自作聰明補充一句，“幸好李師弟恰好路過，将兩條蛇妖斬于劍下，弟子這才能活着回來。”

方蘭說的話雖然與事實略有出入，也無傷大雅，倒是得知李狗蛋竟然敢直面蛇妖，子涵簡直感到一陣後怕。

要是她再晚走幾步，是不是真的會偶遇蛇妖？

聽得此言，座下耀淩仙君突然一改常色，怒氣沖天，厲聲道：“他竟敢殺了我的靈蛇！”

玉壺峰溫泉裡兩條靈蛇乃是他百年前在東海帶回，他自以為不會有那不自量力的東西去觸碰這兩條霸道的生靈，也相信這些弟子根本沒有實力對付它們。

究竟是他小瞧了李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