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燒飯吧，你餓了吧，我們一起吃完飯再煎藥。”

“好。”

江小回紅着臉撓撓頭。

“放藥包的大甕邊上有個用木闆蓋住的大甕，米在裡頭。木架子上有一個黑罐，裡頭是腌黃瓜，用筷子撥一些出來等下可以就着粥吃。”

“好。”

江小回出了屋子，杜松雲望着邊上閃爍的火焰暗暗感歎自己這兩日真是走運了，竟能得人照顧，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不久，江小回就端着粥進來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昏暗的油燈下，二人米粥就着腌黃瓜填飽了肚子。之後江小回收了碗筷去煎藥，杜松雲則坐靠着床頭閉目小憩。

柴房裡，江小回将藥包拆開倒入小砂鍋中，加水浸泡一會兒，點着小爐子的火，擱上砂鍋，大火燒到沸騰，再小火煮半炷香，倒入陶碗中，之後如法炮制煎第二遍藥，最後将一煎和二煎的藥湯混合端去屋裡。

“杜大哥，藥煎好了，但很燙。”

“辛苦你了，先放着桌上吧。”

“哎——”

江小回把藥放桌上，又記起榻上有一把小蒲扇，便去取來輕輕地扇着。

“小回，今夜你且在榻上睡如何？”杜松雲問。

“好。”江小回點點頭。

“山上夜裡有些涼，我櫃裡底下一層還有一條薄被子，你去取來蓋吧。”

“哎。”江小回乖乖照做。

“杜大哥，是這條嗎？”

江小回翻出一條褐色的薄被子，捧到人跟前。

杜松雲夜裡眼神不好，辨認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是，未曬過有些黴味，今夜且将就吧。”

“這很好，并非是将就。”江小回脫口而出。

杜松雲愣了一下。

“杜大哥，可以喝藥了。”

“好。”

“很苦吧？”

“确實很苦。”

喝完最後一滴苦水，江小回将碗取走去了柴房，又燒了些開水灌進陶壺中，提到屋裡。

“杜大哥，夜裡你要喝水就喊我，我燒了一些熱的備着。”

“有心了。”

江小回紅着臉撓撓頭，問道：“杜大哥，你要歇息了嗎？我扶你躺下？”

“好。累了一天，你也歇着吧。”

“哎。”

之後江小回去柴房滅了油燈，鎖了門，回屋裡榻上躺着了。

睡了好幾日的草堆木闆的江小回重新躺在床榻上，蓋着柔軟的被子，摸摸飽飽的肚子，竟覺得一切美好得像做了一個夢。這裡有杜大哥會跟他說話，會給他飯吃，給他被子蓋，雖然明天可能就要離開，但眼下他感到溫暖和喜悅。希望杜大哥快點好起來吧！這麼想着，江小回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