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過幾日我想回去看看大師傅可以嗎？”

“當然可以。”

“坊裡的廚娘應該會喜歡這花兒，我可以挖一株帶去嗎？”

“可以。”

杜松雲溫柔地摸摸江小回的小腦袋，理了理他的碎發，覺得這孩子想家了。

樹枝一次背不完，去第二趟的時候，江小回特定帶了個底部有個小破洞的陶罐子，這是杜大哥給他裝鳳仙花小苗用的。罐子裡裝上土，小苗容易成活。

來來回回搬運了四趟，總算把截短後的樹枝全都扛回了小院，放在前頭空闊處曬着。鳳仙花則放在檐下，江小回澆了些水，希望它能長得好好的。

忙活了一早上，日頭已高，杜松雲在柴房準備午飯。見柴房裡的水缸裡的水不多了，江小回便推着獨輪小木查去水潭那取水。一來一去，時不時瞄兩眼杜松雲做飯的身影，很是開心。

将前幾日江小回采的松蘑取出三朵用水泡軟後洗淨切碎，取地瓜粉小半勺兌水後加入鹽，敲入倆雞蛋以筷子打散攪勻，後在碗面撒上碎松蘑，擺到蒸籠裡。又去院中摘了條黃瓜切成薄片擺盤，淋上醬、撒上鹽，又挖了點豬油抹上，連同兩碗米水一同放入蒸籠中，準備燒火開始蒸飯和蒸菜。

木柴燃燒起來，火光将他的面容照亮映紅，胸前衣襟上也是紅光一片。江小回提水進來，偷瞄人一眼，又偷瞄一眼，提着空水桶出柴房時，餘光又偷偷地瞥一眼。

蒸蛋、蒸黃瓜、蒸飯，熱氣騰騰。江小回吃得很香，兩頰鼓鼓的，像隻小松鼠。杜松雲把蛋羹往他那推了推，笑着說道：“這幾日清淡了些，過幾日準備下山去市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可以，杜大哥吃啥我吃啥。”小回吃得眉眼彎彎，聲音略帶粘稠地回道，聽起來就像在撒嬌。

“那，想不想吃魚？”

“魚？想！”

“那好。”

杜松雲淡淡一笑，心中開始盤算起來：山腳下有河流，可以帶小回去釣魚，隻是沒有魚竿，現做的話又沒有合适的材料。不如這次就先去市集上買，回頭空了做支魚竿，下回可以倆人一起去垂釣？就這麼辦吧！

午後，杜松雲要去歇午覺，歇之前把江小回也趕去榻上小憩。他躺在床上想着小回說這幾日想回坊裡看看，腦子又飛快地轉起來：回家探親這事兒是正事，不好空手回去，得準備準備才好。帶點什麼好呢？

杜松雲想着事兒入了神，不自覺得左翻翻右翻翻。屏風外頭的江小回聽着床闆咯吱咯吱響，以為他砍柴累着了，關切地問道：“杜大哥，你是不是身上酸疼，要我給你捏捏嗎？”

聲音打斷了杜松雲的思緒，他意識道自己弄出的聲響太大，有些歉意地回道：“沒事，歇着吧。”

“哎，有事你喊我。”

“好。”

應下後，杜松雲不自覺得嘴角上揚，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

罷了，睡醒再想吧，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