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了大忙,謝謝你,卡爾神父。”林恩沒有多想,立即鄭重回道。
“外面看上去要下大雨了,沒有其他任務要忙,就盡快回去吧。”神父微笑着接受了他的感謝,看了一眼教堂外,随即又問,“要我借把傘給你嗎?”
“不,沒事。”林恩将胳膊搭在椅背上,也扭過頭沖遠處瞥了一眼,“我現在就走。”
“你幹勁十足的樣子總讓人看的心情愉快。”
神父保持着笑意,一路将他送到了門口,并祝福道,“願你晉升順利。”
哈,晉升,沒錯,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晉升。
林恩也高高興興地回應了他。
沒有得到更具體的情報也無傷大雅,畢竟嘛,教會本身也沒過多參與其中。
将此行更多視作為看望看望對方的林恩輕松吹着口哨,開始前往他今天最後一個計劃的目的地,在那之後,他就打算返回聖赫利斯教堂,等明天理查德被放出來了再說。
而那個目的地,是一間地下酒吧。
進入之前,他将太陽聖徽取了下來,放入一個特制的方形胸針盒中,而後又将它夾進小冊子間,避免其染上任何地下酒吧的氣息,才拉高衣領,推門走了進去。
午後的地下酒吧,此時倒也還有兩三飲酒閑談之人,但林恩沒有與他們任何一人對話,而是徑直走向吧台角落,對着吧台後一個正埋頭清洗酒杯的男子,輕輕敲了敲跟前木頭的台面。
“林。”瘦條條幹巴巴的男子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即沙啞笑道,“想來杯果汁還是牛奶?”
“下次吧,今天胃疼。”林恩敷衍了一句,緊接着低聲詢問,“我的眼鏡不見了,你看到了嗎?”
如果明天理查德還不願幫忙,他就隻能另想辦法了。
“眼鏡……”男子重複了一遍,似在思考回想什麼,可惜很快,他就搖搖頭遺憾道,“最近清潔工來的勤快,一時半會應該找不到了。”
該死的黑夜……林恩輕輕啧了一聲,從口袋中摸出一便士推過去又問,“有沒什麼辦法?急。”
“我的建議當然是讓爹媽給你買一副新的……不過隻是開個玩笑。”男子嘿嘿笑着,取出一個酒杯,随便撿起一個瓶子倒了些東西進去,反推向他,同時湊近一步,低聲說道,“老頭最近不會來了,我想你也知道,最近發生了不少和污染物有關的事件……”
“他賣的如果是污染物不是主動找死嗎?”林恩哼笑一聲,“十年前就被教會處理了吧。”
“誰知道呢。”男子一臉無奈地将兩手一攤,“買酒的人沒了,找咱酒鋪子調查一番不也正常?”随後再度側身靠近,低聲又說,“我個人意見是你最近也安分點,那幫人似乎是來認真的了。”
重新整理案件資料,對做特殊道具生意的人進行盤查……确實認真多了,會最終釣出一條大魚嗎?
大雨來臨前夕,烏雲壓城,冷風嗖嗖刮過,林恩将脖子完全藏進依舊高起的衣領中,一邊暗想,一邊沿着行人寥寥的街道向聖赫利斯教堂走去。
明明今天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地感到一絲興奮,看來他的感覺沒有錯,這座城市正在遭遇什麼,并非隻是無月之夜,并非隻是來自天空的威脅,而是腳下,腳下,也有暗流在湧動。
而且教會說是暫且靜觀其變,也沒徹底禁止他四處轉悠,從别人那搜集線索……
如此一想,臉上笑意又不由自主地深邃了幾分。
林恩很快返回了自己在修道院内的住處,由于親愛的室友前往了别處學習,原本供兩人使用的小房間眼下完全由他個人享用,于是在關好門坐至椅上之後,他就脫下鞋,将兩條長腿交疊起來,舒舒服服地放到了床上。
自己也來回顧回顧之前得到的一些污染物的信息好了……他一邊盤算着,一邊打開了手中綠色封皮的小冊子。
随即呈現于眼前的頁面上,并沒有預想的,密密麻麻打印似的說明文字,隻有兩行,明顯以墨水筆手寫而成的字迹:
我有一個調查委托
有時間參與嗎?
林恩愣了愣。
“喂……喂!你怎麼沒提醒我啊!”
他大吼着,急急忙忙地放下了兩腿,将身子轉向書桌一側,抓起筆,在上飛速回複道:
沒問題!具體怎樣?要先見個面嗎?
字迹凝固于紙上,并沒有馬上消失。
而小冊子本身,此時也意外的安靜,未對此做出任何解釋,為什麼它沒提醒自己對方來了消息,這行字到底是什麼時候寫過來的——
謝謝
詢問與回複,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簡短的感謝,以及簡簡單單的一句:
派克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