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的話，不算惡意嗎？不過那隻是會造成的一種結果，如果對方當真在事故發生時才慌慌張張找上門，教會也不可能以此指責什麼吧。

林恩輕輕唔了一聲。

“或許它的目的，隻是希望我們更多投入關注，而不是非要在當前立場上做出改變。”公寓入口近在眼前，道格拉斯神父停下腳步，仰臉将整棟大樓掃視了一番，接着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認為，對方還是友善的。”

林恩或許隻是習慣性的将重要情況告訴自己，或許僅僅希望自己提供幫助，但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此事必定會在教會内部引發讨論，而他的看法，将成為構築教會接下來态度的基石之一。

腦海中霎時模糊浮現出了那張蒼白的面孔，林恩暗想，如果這個「對方」中包含了西塞爾，那應該的确是這樣吧。

“嗯。”于是他鄭重點了點頭，“我也認為如此。”

兩人推門走入公寓，正好撞見老傑克正細心整理着太陽教會的相關宣傳資料，夢中那樣随便兩句都能糊弄過去，這回來的可是正正經經，戴着聖徽穿着制服的神職人員，老傑克自然是二話沒說就答應了林恩提出的參觀請求。

……不過将那段經曆視作預知夢後，當時一些令人疑惑的點，現在看倒合理多了。

眼看着老傑克擺出熟悉的殷勤姿态，林恩不由得暗暗感慨了一句。

耐心聽對方進行了一些内容幾乎一模一樣的介紹後，他找了個機會，口吻随意地主動問道：“最近有新住戶入住嗎？”

不點出具體名姓，也不主動提及怪異事件，一是為了避免引起普通市民恐慌，二也為了使事件盡量朝預計的方向發展。

“有有。”老傑克連忙點頭，自然而然就說起了沃森夫婦的事，不過除了太陽信徒，年輕，新婚，沃森夫人目前還沒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外，并沒有任何新鮮的情報，不過講述完畢後，老傑克唔了一聲，又想起似的補充了一句，“她早上送沃森先生出門後，在附近買了一點東西就回來了，現在應該還在屋内。”

我們現在趕緊上去看看？林恩立即向道格拉斯神父投去了一個眼神，見對方并不明顯地輕輕點了點頭，他随即向老傑克表達了想要在樓中自行看看的想法，因為無月之夜的緣故，教會的神職者們有事沒事四處轉悠在市民眼裡已不出奇，老傑克同樣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

沿樓梯一路向上，很快來到了那條熟悉的走廊，道格拉斯神父這時忽道：“我們直接去公用的廚房看看。”

僅想着自己好像還沒有理由去突兀敲門的林恩自然點了點頭，卻沒想兩人走到廚房入口，就見敞開的大門後，一位身着長裙的女性正在忙碌。

她正是那位沃森夫人。

是活着的，好好的，身上甚至沒有一絲污染物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

林恩不免驚訝，但于道格拉斯神父再度迅速地對視了一眼後，兩人還是按照計劃，分别展開了行動，即由神父不動聲色地檢查一番屋内狀況，林恩則負責随和地與之攀談。

沃森夫人對于來自教會的關心大為驚喜，立即高興解釋了一下自家情況，兩人都是一年前從鄉下來的，之前在鐵橋區住了一段時間，搬來的原因倒隻是單純的這裡有了空處，兩人又正好有一些積蓄想要換個好點的環境罷了。

“因為以後，總會想要個孩子什麼的……”

她紅着臉，小聲說道。

沒有惡意的目的，似乎也不是受到教會以外人員的唆使，所以事件發生在這裡純屬意外？

林恩一邊耐心聽着，微笑給予了祝福，一邊暗自分析，對方的行動目的單純且合理，沒有什麼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聽上去，應該隻是一位無辜的受害者了。

“話說兩位新婚，有準備什麼紀念物嗎？”

于是稍松一口氣後，他便将話題轉到了污染物本身上，“相冊，鮮花，戒指之類？”

“沒有，我們的婚禮舉行得很樸素，畢竟那時也沒什麼錢……”提到這個話題，沃森夫人的兩頰再度泛起一絲薄紅，同時難為情似的笑着擺了擺手。

“什麼都沒有？”林恩不免驚訝，那那對戒指哪來的？！

“嗯，什麼都沒有……”沃森夫人眯起眼仍笑，但是很快，她搖晃的那手就輕輕擱到了下巴之前，“不過您倒是提醒我了……”同時口中話音一轉，面上若有所思，又帶一絲期許地說道，“現在我們的經濟情況已好轉些許，或許可以将這事安排上了？再怎麼說，結婚，都該有一對戒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