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已經在夢中辛勞了一番,或許因為令人感覺不安的擺件不在身旁,那一夜,特裡斯安安穩穩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起來也沒感覺身體上有什麼不适,不過考慮到此時距離神學院的考試已不足一周,神經依舊不能完全放松。
獨自上課,看書,偶爾去酒吧幫忙,一轉眼,時間就來到了考試前的一天,由于這天恰好也是約定和詹姆見面的日子,特裡斯依舊早早起了床。
兩人約在圖書館前見面,但還沒走到圖書館的前廣場,他就聽到了熟悉的招呼聲。
“喲!文斯汀!”
詹姆從另一方向走來,一邊沖他揮了揮手,瞧對方上上下下一身正裝,頭發亦梳理得整齊,特裡斯不免好奇:“這麼早,做什麼去了?”
“給學院幫了幫忙,你知道,不少學生都來了。”注意到對方視線,詹姆一邊笑着回答一邊下意識理了理前襟,而後揚揚下巴反問:“你最近怎樣?身體……還有考試什麼。”
“什麼問題都沒有。”特裡斯大大方方把手一攤。
“那樣最好。”詹姆安心地點了點頭,不過接着又無奈說,“巴頓似乎還有些心神不甯,希望在正式上課前他能緩過來。”
特裡斯聽罷一怔:“他的情況這麼嚴重?”
上次和他說話,好像并沒感覺怎麼……
“畢竟對他而言,那樣的遭遇,完完全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吧,總會留下些心理陰影之類。”詹姆歎了口氣,“沒有明确信仰,在當時情況下意味着缺乏強力的保護,别說他的夢境算是我們面對襲擊者的主場?也許襲擊者那邊也給他留下了什麼……總而言之,都需要慢慢調理。”
特裡斯同情地嗯了一聲,也道:“希望他盡快恢複過來。”
“别說他了,其實你我都需要多注意注意自身情況。”詹姆笑了笑,語氣依舊認真,“與污染物有一定程度接觸的人,據說都會有一段,唔,比較危險的時期?反應在表面就是情緒不佳,睡眠不穩定之類,如果再受一次污染物襲擊,會比正常狀态更容易受傷甚至死亡。”
還有這說法?特裡斯不禁暗想,從尼諾鎮出來算起,自己已經接觸好幾次污染物了吧,雖然到目前為止好像沒什麼異常,不過嘛,也說不準……
“……我會留意的。”所以最終,他還是點點頭,正色答。
詹姆聽罷,神色一松,即刻一手挂在腰間,翹起拇指比了比遠處說:“在這幹站着也沒什麼意思,喝點什麼去吧。”
“酒?”也不知觸及了哪一段記憶,或隻是下意識想開個玩笑,特裡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問。
詹姆愣了愣,“呃,不不。”而後才笑着低下頭,擡手刮了刮鼻尖,堅定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來到酒吧旁的咖啡廳,在往時常坐的座位坐下,過去略顯擁擠的座位,此時卻顯得空空蕩蕩,特裡斯左看看右看看,剛忍不住想說點什麼,一張菜單就被強硬塞到了他的面前。
“今天你來點吧。”坐到了他對面的詹姆眨了眨單眼,“我請客。”
“遇上什麼好事了?”特裡斯随即故作驚訝道,雖然并未當真,還是低頭看起了菜單。
詹姆唔了一聲,似是回想了一下,才捏着下巴答:“通過了黑夜那邊,執法者隊伍的新人考試,算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吧。”
“诶?”這回特裡斯是真驚訝了,立即擡起了頭,“黑夜的隐秘執法者?”
“你知道。”詹姆揚了揚嘴角,點點頭說,“是叫這個名字,以後有空,我也會去他們那學習學習。”
“厲害啊詹姆!”特裡斯聽罷即刻瞪大眼感慨了一句,不過接着,他就皺着眉頭糾結起來,“這個時候,黑夜他們很忙吧,會不會讓你協助處理污染物之類?那樣的話多少有點危險啊。”
“放心。”詹姆像是早有準備對方會如此反應一般大方解釋,“忙歸忙,眼下有其他地區教會的神職者前來支援,也不至于讓我這樣的新人上場。”
特裡斯頓時放下了心:“那就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時,詹姆忽像想起什麼一般,身子向前稍傾,小聲建議,“智慧的教會也挺忙的,你要不要去确認一下考試的時間?那場考試據說是由神學院的院長監考,如果他不在或者沒有時間,也許會有所調整。”
還有這事?特裡斯眨了眨眼,學院方也要為污染物及無月之夜相關的事件奔忙嗎?
唔,不過眼下确實是特殊時期……幹脆順道去找找那位安東尼奧教授好了,萬一他因此變慷慨了,無需考試就把半神贈物借我了,這事不就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