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登堡的太陽教會?法蘭登堡的教會,有類似同盟的關系吧?特裡斯稍作思考,不确定道:“應該是他們有什麼安排……比如無月之夜期間發生的事件,都由黑夜和星星負責?”
“在那些人暴露之後,就已經不是簡單的無月之夜期間的事件了。”西塞爾糾正說道,“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所在的杜林區相對平靜,社區内沒有什麼造成傷亡的惡性事件發生,他們也就沒有出頭的理由。”
……明明是一件好事,怎麼聽着怪怪的。
特裡斯在心裡默默咕哝了一句。
“然後杜林區住的主要是哪種人?”西塞爾接着問。
“有錢人……?”特裡斯條件反射答,倒也模糊想起了,詹姆其實說過,現在的法蘭登堡,完全可以以某個标準簡單分為上下兩個城區。
西塞爾揚了揚嘴角又問:“能來這裡看病的,大概率是哪種人?”
“起碼有點錢……”特裡斯接着道,而後他便猛然反應了過來,驚道,“你希望林恩對這裡的有錢人展開調查?”
“我并未抱有任何期望,隻是友好提醒一句,這裡的環境似乎對他有利。”
西塞爾嘴角含着笑說,同時放松地靠回了椅背。
如果是以有錢人,富豪,貴族為目标,自己沒錢沒途徑沒人脈,就連那點餐桌禮儀都是從詹姆他們那兒學到的,的确做不了什麼……特裡斯暗想,後背也重重靠了回去。
“好吧。”他接受說道,“那我跟着他……要特别做什麼嗎?問問他有錢人的事?”
“你不需要做什麼,做你自己就好。”西塞爾說,“你沒有那樣的背景,刻意提起,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可疑。”
“我也沒有很可疑吧!”特裡斯撓了撓頭。
“你一個人坐在這裡,一會兒趴下一會兒起來,已經很可疑了。”西塞爾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别處說。
特裡斯側目看去,就見有一桌的客人仍在朝自己偷偷投來疑惑不解的視線,他的臉頰頓時微微發燙,忙擡起胳膊,招呼服務員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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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在溫暖的日光傾瀉而下的廣場上大步走着走着,林恩終于想起,自己遺忘了一件事。
“既然他本人出現了,我應該給他一張紙才是。”
他懊惱地咕哝着,當即停下腳步,伸手探入懷中,摸出了一本墨綠封面的筆記本,插入拇指,将其翻開同時問,“喂,還活着嗎?”
确認罷目标在月桂葉社區停留,大概率是住下了以後,小冊子就再沒吱過聲,仿佛不存在般,害得自己連這調查所需最重要的安排都忘記了。
沒曾想都這樣了,他還是等了一會兒,才等到書頁上慢騰騰出現幾字:
事忙完了?
“你怎麼回事?”林恩抓着書冊中線上下搖了搖,“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沒提前告訴我那把手杖不在他身上。”
我睡着了。
字迹慢慢消去又浮起,就好像它還沒睡醒那般。
“你會睡覺?”
林恩不由得皺眉疑惑,“我和你認識那麼多年,你可從來沒說過,你會睡覺。”
事實上,不管是神奇道具還是污染物,都不應該做出睡覺這種行為,睡覺意味着不回應,作為神奇道具,這可以說是嚴重的渎職行為了,假若它還在神職者手中,很有可能被消去神力,而作為污染物,睡覺會使其無法迅速應對現實的麻煩,同樣可能丢掉“性命”。
當然沒有生命危險,它們會不會睡覺,就不得而知了,但它們并非生物,睡覺對它們而言也沒有明顯的好處。
誰知道。
書頁字迹散漫飄忽地回應:
也許是受你影響,也許是我快要變成人類了。
“你在開玩笑。”林恩眉毛一挑。
我在開玩笑。
書頁随即接話。
“真可惜,老實說我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你念祈禱詞的能力應該怎麼都比那小子好。”林恩聳了聳肩說,“不過睡覺也好變成人也好,無論怎樣都好,隻是希望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我正在為實現那個目标而努力,所以你最好也精神一點振作一點,不要被眼前的困難給吓退縮了。”
……
書頁沉默了片刻,忽說:
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林恩大大方方道,“但你對那件道具的抵觸着實太過明顯,也好像變得時常心不在焉,我不知道理由,隻能希望你能努力克服一下。”
我當然記得。
書頁即刻答,字迹很是工整,林恩高興地正打算繼續開口,白色的書頁之上,忽又一字一頓地,慢慢浮起一段文字:
如果我說,我正是因為那個契約,而不願你接觸那個……因為那存在極大的死亡風險,我害怕你就這麼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放棄追尋嗎?
“……”
林恩再度驚訝地挑起眉瞪大了眼。
“你沒事吧?睡糊塗了?”他很不理解地反問,“遇見污染物你明明比我還興奮,說什麼要紀錄要存檔要分類,讓我趕緊上,現在又擔心我會死了?”
…………
這一回,書頁沉默很久很久,才幹巴巴回道:
好吧,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