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裡斯瞬間一怔:“健、健身?”
“沒有強健的身體支撐,怎麼去應對怪異事件?”林恩收起懷表扯了扯外衣,見特裡斯還在座位上坐着沒動,随即稍稍瞪大眼催促,“還愣着做什麼?趕緊起來,出發了。”
“我也一起嗎??”特裡斯大驚。
“你沒有别的事吧。”林恩目光犀利地掃了他一眼。
事倒沒有别的事,但是健身什麼的……還是和他!特裡斯感覺頭大,但嘴上支支吾吾,一時也編不出個合适的理由。
不是挺好的事麼?
腦海之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特裡斯眼珠稍稍偏移,就見西塞爾出現在了林恩原先的位子,慢條斯理地将一個茶杯湊到了唇前。
“你在看什麼?”
沒想到就這麼小小一個動作,立即引來了林恩警覺的問詢,特裡斯一激靈,忙撐着桌子站起來,連聲道:“好好好,起來了起來了。”
林恩的視線向下偏了偏,忽問:“你不将那把手杖帶在身上的時候,是怎麼處理它的?”
蛇杖不在他身上,自然就是在西塞爾身上了,當然他可不敢這麼明說,于是隻道:“就、就放家裡咯。”
林恩聽罷一挑眉:“不做任何處理?”
要是點頭怕又會引來他各種猜疑,特裡斯腦子飛速一轉,趕忙回道:“我把黑夜的聖徽和它放在了一起,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哈。”林恩神色未變,但道,“這回算你聰明,反正你不是黑夜的信徒,那玩意帶在身上也意義不大。”
咦?怎麼覺得他這口氣有點……特裡斯聽的心裡生出一絲古怪,不由得疑惑反問:“你知道我有一枚黑夜的聖徽……?”
詹姆将聖徽交給自己那時邊上沒有其他熟人,後來他找來學院……自己也應該沒拿出過才是?
“詹姆告訴我的。”林恩語氣輕松跳躍地回答,“他還告訴我那把手杖應該有與夢相關的能力,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你手裡有他贈予的黑夜聖徽,女神會傾聽他的祈求庇護你的。”
……是他自己告訴他的嗎?!
特裡斯忍不住啪一聲擡手捂住了臉。
“啊對了對了,說到那位小哥。”林恩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道,“你在那個小鎮停留,給他們都寫了信,為什麼唯獨撇下了我?”
“呃、嗯?什、什麼?”特裡斯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給他們寫了信?”
“詹姆告訴我的。”林恩低頭随意搓了搓手指,“當然就算你給我也寫信,也不能證明你不可疑,說着家裡有事什麼,結果居然跑這兒來了。”
嗯……?特裡斯聽着聽着,突然感到一絲奇異,他不知道自己在柳鎮遇到了什麼嗎?隻知道自己在那兒給大家寫了信……?
唔,自己倒沒打算告訴他柳鎮發生的事,而他因為寫信的事而沒有深究……這算是陰差陽錯,給自己省了一大麻煩嗎?
“呃,嗯……”特裡斯含糊應了一聲,努力想了個理由,“我這不也不知道你的地址嗎?而且當時也不記得把那張書頁放哪兒了。”
“問題不大。”林恩把手在胸前刮了刮,繼續輕快說道,“如果你想給我正正常常寫信,地址可以寫任何一個太陽教堂,隻有時間上差别,我最終都能看到。”
咦?他在太陽教會内這麼出名嗎?呃,等等,怎麼說到這去了?我可沒有單獨給他寫信的需求!特裡斯在心中尖叫,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嗯嗯地應下了。
“走吧。”林恩看着他揚了揚嘴角,随後就轉身,朝咖啡館外走去。
說是健身,事實上,他好像也沒有一個具體的計劃安排,走出咖啡館後默默伸伸胳膊壓了壓腿,就将手插回口袋,悠閑地朝一個方向再度邁開了步伐。
特裡斯在旁傻愣愣站了一會兒,見人走了,趕忙快步跟上,而後就聽對方主動詢問:“你有關怪異事件和神奇道具的知識,是從教會學到的,還是其他什麼人教你的?”
老文斯汀那算是教會嗎……?特裡斯想了想,猶豫道:“是從一位神父那裡學到的……算不算是一個「教會」就不确定了。”
“哦?”林恩稍稍側目,“是信仰未知宗教的某一個人嗎?”
“是……”特裡斯剛下意識開口,忽猛地回過神來,自己為什麼要老老實實答應他?!
“你不是都跑尼諾調查過了嗎?”于是他眉頭一皺反問,“那裡現在是太陽的地盤,你想知道什麼,都能輕輕松松問到吧。”
“可惜實際上沒有那麼簡單呢。”林恩唔了一聲道,“依靠氣息辨認都隻能确定存在那個可能,最終确定事情是你幹的,還要多謝你自己的反應。”
“什麼?”特裡斯聽罷一怔,“我什麼反應?”
林恩卻像沒聽見般繼續說:“那裡的教會可以說提供不了任何與你有關的信息,畢竟你這人嘛,長的平平無奇,就算我直白地告知是最近離開的,棕發,二十上下的年輕男性,他們也沒有印象。”
我長的有那麼平平無奇嗎……?雖然不待見他們,但也不至于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吧!特裡斯下意識摸了摸臉疑惑反問:“不至于吧……?”
“我也覺得是不是有一點誇張了,不管什麼理由,還沒被發展成信徒,應該更為關注才對。”
林恩笑得眯了眯眼,“所以我又不死心地找鎮上居民問了問,結果太令人震驚了,大家也沒說絕對沒有這個人,但回答似乎,也許,可能,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可惜現在已經沒什麼記憶了。”
“……”
……怎麼回事?特裡斯一時瞪大了眼,自己應該隻拜托模糊了傑克對于那件事的記憶吧?其他人這是……什麼情況??
西塞爾?西塞爾你在嗎?
他連忙在心裡呼喚起來。
“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打探的是一個離去很久的死者。”林恩眯着眼,臉上仍挂着笑意,“你對此有什麼頭緒嗎?”
“……”
并不意外的,震驚不已的青年沒有回應,他稍垂着頭緊抿着嘴,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
不像是裝的,所以是不知情?還是他的記憶也被篡改了?
沒得到回應,林恩不氣不惱,反而饒有興緻地暗暗觀察起了對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