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潤:“退朝!”
藍靜拂袖而去,留下衆臣面面相觑。
書玉愣怔許久,衆臣圍繞在文奇身邊你言我語,皆為藍靜此令錯愕,突然書玉冷笑道:“幸好我家将軍是尚公主,否則今後我就不能與諸位同朝為官,豈不可惜。”
退朝後,藍靜往後宮去,她問道小潤:“太後和章太後都入宮了?”
小潤:“是,大國觋在鳳阙宮陪同,聖女也在。”
藍靜不假思索往鳳阙宮去,小潤提醒道:“陛下,是否該換下朝服。”
藍靜頓了頓,本想轉道正和殿,想罷,臉上露出玩味兒的笑意,“正好讓姨娘看看我這副模樣。”
鳳阙宮内,章葛與何詠芳一左一右正坐榻上,安振玄和小梨花與太子妃在下首,安振玄懷抱一個小嬰兒,小梨花拿着撥浪鼓逗弄,小皇孫軒轅淇扶着安振玄的手,踮腳看他懷裡的嬰兒。
安振玄逗軒轅淇,“這麼緊張,我抱抱怎麼了,這還不是你小媳婦呢。”
軒轅淇氣呼呼對着安振玄吼,“就是!就是!”吼完又害怕得跑到何詠芳身邊,縮在她懷中,可憐巴巴看着芳姨奶。
太子妃緊繃的情緒在進宮後松緩許多,“淇兒,不可無禮,大國觋哄你玩呢。”
小梨花:“太後娘娘,這孩子和陛下長得真像啊。”
何詠芳:“也就眉目有些相似,性子可比靜兒小時候安分多了。”
安振玄:“陛下小時候很鬧騰?”
何詠芳看向章葛,“問章太後便知,靜兒小時候最粘她了。”
章葛肅穆莊嚴,若不是小梨花在,她根本不想在此,在南邊時,她就一直想和百越聖女打交道。說起藍靜小時候,安振玄和小梨花都很好奇,看向章葛,她正想含糊過去。
外頭怡梅走進來,“陛下來了。”
安振玄、小梨花、太子妃等起身見禮。
“母後,姨娘。”
何詠芳:“怎麼不換朝服就來。”
藍靜笑道:“我這不是給姨娘看看我的新衣服嘛。”
說罷,還真像是平常女兒家得了新衣裳在長輩面前擺弄,在章葛面前轉了一圈。
何詠芳:“胡鬧。”
藍靜才不理會何詠芳的訓斥,靠在章葛身邊,圈着她的手,“姨娘,你看,我這衣服穿得可合适?我看,就算是太子哥哥穿上龍袍也沒我好看。”
章葛忍無可忍,手指點了點她腦門,“你就跟你娘一樣,這張嘴跟針似得,直往人心裡戳。”
“反正姨娘說過,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怪我,有你護着,我爹娘也不能拿我怎樣。”
“你還記得你兒時我同你說的話。”
“我自然記得,就不知姨娘還記不記得。”
章葛歎了一口氣,輕撫藍靜的臉龐。“你病了幾日,一概人都不見,說是好了,這臉色怎麼還這麼差。”
“已經大好了,我便說姨娘心疼我,我若不病上幾日,姨娘怕是不肯入宮。我這病沒白得。”
“又在胡說。”
“我方才進來可聽見你們說我了,這便是妹妹?”藍靜從安振玄手裡接過妹妹,小娃娃精神得很,見到她就張嘴笑,粉雕玉琢,很是可人。
妹妹的襁褓松了一塊,軒轅淇下意識伸手去夠,藍靜餘光見有東西靠近,躲了一下,才見這小孩,她咦了一聲,低頭湊近看他,小孩眉眼與故人重疊。
“真像啊。”
實際上,藍靜已經不記得與先太子兒時的許多事了,在她看來,她和先太子不過是兒時戲言,必要時能拿出來利用的關系,她甚至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這個人,不曾想,猛然瞧見與舊人極為相似的人,兒時的回憶再次浮現,就是成年後的先太子,怕是不如眼前這小孩更有熟悉感。
何詠芳:“淇兒同琞兒小時候的确如出一轍。”
藍靜:“你叫軒轅淇?”
軒轅淇扁扁嘴:“我叫淇兒。”
衆人噗嗤笑了,藍靜:“這小腦袋瓜可比不上你爹。”
太子妃章氏:“大概随了妾身吧。”
藍靜看向章氏,章氏鳳眼細眉,中庭飽滿,一看就是有福之人,随和大方,隻是眼角平添細紋,多了幾分愁苦,可見波瀾。
“這便是嫂嫂?”
“陛下擡舉妾身,妾不敢當。”
“嫂嫂便安心與姨娘在宮中住下,有我在,想要什麼盡管開口,或找硯清姑姑,或找怡梅,找人給小潤托話也行,不必顧慮。”
“謝陛下。”
小梨花見半天也沒輪到自己,忍不住開口:“陛下,我的事……”
藍靜:“什麼事?你要在宮裡多玩幾天也成,皃兒也是百越人,我讓她陪你。”
小梨花急跺腳,“我不是,我,是……”
小梨花自成聖女後,哪裡還有這般不穩重,隻是從年前到現在,她想辦的事一直拖到現在,在藍靜面前她又繃不住,一逗就急。
“不想多呆?那我隻好讓我們清王随你回百越辦婚事了。”
小梨花愣住,安振玄推了她一把,“陛下給你賜婚了,還不快謝恩。”
“謝陛下賜婚!”
藍靜和安振玄回到正和殿,安振玄沒忍住又開始哼哼唧唧,“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叫得挺親熱嘛。”
藍靜不搭理他,拿起奏折批閱,安振玄在旁搗鼓東西,弄得乒鈴乓啷,惹的藍靜心不在焉,合上奏折後,直歎氣。
“你說,如果他沒死,他當了皇帝,會不會比我好些。”
安振玄收斂小性子,認真道:“先太子是不是會比你當皇帝,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若他當皇帝,就不會有女子為官。”
藍靜點點頭,“也對。”好似不再把方才的低迷放在心上。“是了,我醒來後的寫的聖旨你可放好了?”
“我藏起來了。”
“藏好了,别讓人發現。”
“你後悔了?”
“我再想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