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是一腳。
那男人讓踹的狠了,半天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再不敢開口。
衛衡看向一邊的盧娘子:“他欺負你了?”
盧娘子抹了抹眼淚搖頭:“荷包讓他搶了。”
衛衡看盧娘子确實沒受傷,低頭看見地上的荷包和銅錢,喝那男人:“撿起來!”
那男人再不敢不從,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撿起荷包和銅錢,躬身小心地遞給衛衡。
衛衡接過荷包撣了撣,再接過銅錢裝進去,頭也不擡道:“滾!”
那男人得了這話,轉身逃命去了。
衛衡把荷包還給盧娘子:“不是說了最近不太平,讓你少出門。這麼晚還耽在外面。”
盧娘子委屈道:“今日去繡坊送繡品,和東家聊了兩句晚了。”
衛衡無奈:“往後趁天光好的時候出門,早早歸家。”
“嗯,”盧娘子點點頭問衛衡:“衛相公是特意來尋我的?”
衛衡道:“是。懷章說你過了晌午就出門了,天黑了還未歸家,他帶着葉兒,不好來尋你。”
盧娘子心中一陣溫熱:“我出繡坊就晚了,又去西市買了糕點,走走停停就天黑了。”
衛衡撿起地上掉落的油紙包:“這又是給葉兒買的?沒得慣壞她!”
盧娘子吭哧辯解道:“孩子還小,而且......而且大家都能吃......這......這桂花糕香甜軟糯,我剛領了工錢,買來讓大家嘗嘗......”
衛衡擡腳往前走,盧娘子縱然腿有些軟還是勉強跟上。
“你掙錢不容易,往後别亂花了。”衛衡突然開口。
盧娘子一臉谄媚的笑:“是是是,往後少買,少買。”
看衛衡不搭理自己,盧娘子鼓起勇氣道:“衛相公......不生我的氣了?”
衛衡一臉疑問地回頭:“嗯?我為何生你的氣?”
“就是......”盧娘子想說那日自己數落衛衡的事。
可看衛衡不似作僞,好像真的忘了那日的事,她心中放松下來。
心想既然衛相公都忘了,想來他也沒生自己的氣!
嗨!這才是!自己還因為這個一連幾日沒睡好!
她追上衛衡:“就是,我那日言語失态,以為衛相公在生我的氣。”
衛衡看盧娘子走的慢,自己也放慢了腳步。
他好一陣兒思索,才想到是自己勸她回金陵嫁人的事,恍然大悟道:“盧娘子也沒說什麼,我為何會生氣?莫不是在盧娘子心中,我是那小肚雞腸之人?”
盧娘子慌忙擺手:“不不不!衛相公當然不是!”
衛衡爽朗一笑:“盧娘子往後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盧娘子猶豫道:“我從前習慣了。”
衛衡心道:定是将軍府的日子也不好過,她才如此小心。
“如今不比将軍府,就咱們四個人,盧娘子不必思慮過重。說起來,我們幾個可是都在你盧娘子手底下讨生活,你大可活的恣意些。”
盧娘子聽衛衡勸慰自己,心裡又暢快又感激:“衛相公說的是,我這也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二人并肩回到家,懷章帶着一臉墨汁的葉兒在院中等着。
兩個人都無精打采,肚子餓扁了。
見他們終于回來了,葉兒有氣無力朝着盧娘子道:“嬸娘,我餓......”
盧娘子把剛買的桂花糕打開放在石桌上:“嬸娘這就做飯,你先吃些桂花糕墊墊肚子。”
剛想遞給葉兒一塊,卻看她臉也黑乎乎,手也黑乎乎:“你這是怎麼了?”
懷章解釋道:“你半日不回來!我隻好哄她寫字,誰知她抓毛筆抓的太靠下,糊了一手墨!”
盧娘子隻好先舀水給葉兒洗臉洗手:“這懷章哥哥!怎麼帶的你!也不說給你洗個臉!”
懷章不服氣道:“我說了給她洗,她自己不洗!”
葉兒嘿嘿一笑:“等嬸娘回來看!”
盧娘子失笑:“原來是想給我看看!小黑貓一個有什麼可看的!”
葉兒認真道:“嬸娘,往後,我還想寫字。”
盧娘子給葉兒擦幹臉:“這還不簡單,嬸娘也會,嬸娘教你!咱們不光學寫字,還學畫畫,定要把咱們葉兒養成個小淑女!”
衛衡将一角桂花糕塞進嘴裡,心想,讓葉兒跟着盧娘子,真是跟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