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自己會拿着書去幹什麼。
可沒想到自己隻是往返于如意繡坊和家,除此之外,再不出門。
趙家是沒有耐心了,想抓了自己來審問。
盧娘子突然眼睛一亮。
惡婆湊近:“想起來了?”
盧娘子眼光又暗淡下去:“我......我仿佛是記得有這樣的時候。你也知道,鄭知禮是我的夫君,天天睡在一張床上的嘛!”
盧娘子開始騙人。
她第一次騙人。
心中很是忐忑。
可再忐忑也比不上死讓她更害怕。
她努力裝作回憶的樣子。
她賭定了外面的人不知道鄭家裡面是什麼樣。
其實她和鄭知禮隻有新婚時在一起住過那麼幾次。
後來鄭知禮常駐西北。
便是回京,也更願意住自己的書房。
盧娘子對鄭知禮的習慣,根本一無所知。
可她現在必須裝成熟知的樣子。
“鄭知禮常年練武,于女色不上心。每每回來都喜歡小酌幾杯。”
她把衛衡的習慣借來按在鄭知禮頭上。
“有時候,他會看書看到很晚。”
“看的是什麼書?”惡婆問道。
“什麼書......我不曾注意過。”
“或者他曾給過别人什麼書?”惡婆提醒她。
盧娘子緩慢踱步,邊走邊想:“給别人......”
“啊!給過的!他重病之時給過暗衛幾本書。”
“什麼書?”
盧娘子竭力往後靠,不讓惡婆的鼻子碰到自己的臉。
另一邊努力穩住心神:“書的樣子......我沒見過......我去的時候隻聽他交待暗衛,讓他把書帶到。啊,不過那暗衛我認得。”
“是誰?”惡婆有些激動。
“是......是崔三!”
盧娘子胡謅道。
“崔三?”
“嗯!崔三!”盧娘子肯定道:“你不知道,你家主人一定知道。鄭崔兩家密不可分。鄭知禮若是有重要的秘密,是不會跟我說的。在他心中,他前頭那位夫人崔氏,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所以他平常信重的,也是崔家來的幾個暗衛。”
“崔家的暗衛?”
“對!崔家的暗衛!”
真真假假。
盧娘子自己都要信了自己的謊話。
“崔家雖然不在京城了,可他世家的底子還在。培養的暗衛最是一流。鄭家才起來幾年?用的順手的,是崔家送來的暗衛。他們共十人,崔一到崔十。拿走書的就是崔三。”
惡婆聽盧娘子笃定的口氣,不敢十分相信:“你怎麼确定崔三拿走的就是我要的東西?”
盧娘子搖頭:“我不知道啊!是你提醒,我才想起這麼一件事。興許是别人也未可知?可我一下子,哪裡能想到那麼多?不如你再提醒提醒我?”
惡婆不着急。
她想先去查查鄭家是不是真的有姓崔的暗衛。
她走出去,又折返回來。
丁零當啷扔了一地。
盧娘子定睛一看,是些刑具。
緊跟着一個奴仆端着一個火盆進來。
把火盆放到地上,轉身就走。
惡婆惡把烙鐵扔進火盆,狠狠道:“你若有半句虛言,這烙鐵就烙穿你的臉!我給你一個時辰,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若我來了你說不出,這地上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會用在你的身上!”
說罷,狠狠瞪了盧娘子一眼,關上了房門。
盧娘子看着滿地刑具,心裡沒有一絲放松。
她不怕惡婆去查。
鄭家确實曾有崔家送來的暗衛。
也确實是崔一到崔十。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暗衛拿走了書。
量他們也查不了那麼仔細。
盧娘子擔憂的是自己。
剛才隻是騙過了那惡婆。
可他們絕不會放過自己。
在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前,他們不會放她也不會殺了她。
等找到了,就是她的死期。
盧娘子惴惴不安。
懷章,葉兒和衛衡一定在等着自己。
天這麼黑了。
他們一定知道自己出事了。
衛衡怕是在滿世界找自己!
可是,怎麼能讓他知道自己在這兒呢?
沒有辦法。
盧娘子隻是一個身單力薄的普通人。
她的力氣,怕是一隻雞都降不住。
突有腳步聲。
盧娘子的心也跟着突突跳。
惡婆這麼快就來了?
等人進門,才知道,是個送飯的丫鬟。
“娘子快吃吧。我們這裡,今日的飯不吃,明日就不給你送了。活活餓死可是不值。”
盧娘子看她放下食盒就要鎖門出去,出聲阻攔道:“姑娘!我......”
“你想說什麼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