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有心争軍權,那就是往自己身上動刀子了!
“齊王!......除了齊王......還有誰?”皇帝怒不可遏,厲聲問衛衡。
衛衡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皇上,臣目前隻查到齊王。因着齊王年歲最大,又曾在西北生活過一段時間,和西北的将領有些聯系。其餘皇子多是在京城出生,現在還沒有查到。”
齊王和西北有聯系是朝臣皆知的秘密,因而衛衡不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實證。
可敢将這個秘密告訴皇帝的,隻有衛衡一人。
隻有他不怕皇帝的震怒波及自己而又急于立功。
皇帝冷道:“将這些證據一并交大理寺。讓李蝾盡快審明白,給朕個交待!”
衛衡從皇宮出來。
大理寺卿李蝾等在宮門口。
“多謝衛大人交來至關重要的證據啊!”
衛衡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李蝾:“李大人客氣,若是李大人願意,這些你自己也能查到。”
李蝾擡手:“欸,人老了,想的事兒就多了,不像衛大人,青年才俊,正是努力表現的時候啊!”
衛衡抱拳:“李大人擡愛!”
李蝾說起正事:“鄭家的案子,最遲下月能審結。我手裡的證據,除了證明他們沒有通敵叛國的,還有一些是他們貪贓枉法的。鄭家死罪可免,活罪怕是難逃。有罪的男丁還不能釋放,鄭家老宅不可能發還。衛大人的夫人與鄭家有舊,我是來好心提醒一句,鄭老夫人出獄,不能無人迎接啊!”
衛衡冷笑:“盧氏已經嫁我為妻,鄭家人何去何從,于她何幹?”
李蝾與鄭知禮是至交好友,為了老友,以一張老臉頂着,才将鄭家的案子拖了近兩年才求得轉機。
朝中波詭雲谲,那些陷害鄭懷義的人怎麼甘心吐出西北的利益?
眼看着鄭懷義回京,大理寺一夜之間承接了百起鄭家貪污的實證。
鄭家人雖然活着,卻回不去從前的榮光了。
他不忍鄭老夫人春寒料峭之時流落街頭,隻能來點一點衛衡。
“衛大人說得是。隻是你也知道你如今的名聲,說的好聽些,是陛下的鷹犬。說不好聽的,你是三姓家奴啊!若想在官場上走的長遠,還是要積德行善,令大家對你改觀!你想,若你夫妻接納了鄭家,人們還會在背後罵你嗎?你的出發點是一個‘情’字啊!盧氏占一‘義’字啊!如此你二人在官場之中,方能走出一條路來呀!”
衛衡聽明白了:“風聞李大人與鄭将軍是至交,李大人如此替鄭家着想,真令衛某動容。想來鄭将軍在九泉之下也不悔交了李大人這麼一位朋友!”
“是是是......李某自問俯仰之間,無愧任何人。”李蝾真心道。
衛衡接着道:“這世上,人人都願做正人君子,不齒與小人為伍,衛某人想,這世上的正人君子太多了,不缺衛某一人。我妻與鄭家已經沒有關系了。鄭家如何,我也不關心,李大人還是去問問别人吧!”
說罷,衛衡甩袖走了。
留下李蝾一人喃喃自語:“這衛衡當真如此冷心冷情?”
三日後,宮中傳來消息。
齊王被貶儋州。
盧娘子聽着小巧回來學舌。
驚訝道:“這......這是現世報?”
盧娘子因着那日驚懼,這幾天噩夢連連。
為着家人的安危,她隻能将不忿忍在心裡,佯裝輕巧。
可她心裡,實在恨極了李珍娘。
自己這手,怕是小一年不能動針線了。
盧六坐在榻上邊吃飯邊說:“我姐夫那天就說,不會放過李珍娘。如今她的靠山倒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小巧蠢蠢欲動:“師父,帶上我!”
盧六嗤笑:“帶上你幹什麼?派你去得了!區區小事,用不着師父動手!”
小巧驚呼:“好耶!”
衛衡正撩簾進屋:“你晚了一步。”
“啊?”小巧沒明白。
衛衡解釋道:“齊王貶谪的旨意下來,齊王妃上表,拿出齊王強搶民女的人證物證,與齊王和離。又放出傳言李氏珍娘與齊王有染,齊王已經去李家遞了消息,讓李珍娘作為侍妾随他一道去儋州。”
盧六笑道:“儋州暑熱難當,齊王自小在西北長大,如何受得了?”
朱子傑想起傳聞:“聽聞齊王時常拿兒時在西北的舊事激起陛下的孺慕之情。如今遭貶,竟是去截然相反的南邊?”
盧娘子聽着稀奇:“咱們這位聖上,倒是有趣。偏偏逆着,你想去哪兒就不讓你去哪兒。”
衛衡牽起盧娘子的手,看小指的紗布已經被換過了,放心道:“手可還疼?”
盧娘子悄悄抽回手:“好多了。”
又問衛衡:“齊王的事,是不是你......”
衛衡笑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須得他先有錯,我才能找到證據不是?那關你的妓院也已經被查抄了。明着是妓院,暗地裡是齊王收集情報的地方。老鸨受了拷打,吐出不少人。”
“那你又得罪不少人?”盧娘子擔心道。
“無妨,皇帝就是讓我幹這個,我樹敵越多,他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