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娘子無奈,硬着頭皮開口:“以為......我和你爹是想替你提親的!”
看懷章變了臉色,盧娘子趕忙補救:“娘本想的是和文安郡主攀個忘年交,讓安王妃放她出來趕快見一見楊先生。可安王妃先入為主,娘怕耽誤了楊先生,實在是沒法子開口說清楚。”
懷章緩緩歎口氣:“那如今待要如何?”
盧娘子垂眸不敢看自己這兒子:“如今定下明日你和文安郡主在慶雲樓會面。”
“然後呢?”
“然後......”盧娘子遲疑道:“你進去了,你爹帶着楊先生進去。”
“再然後呢?見過面以後呢?”懷章問。
“之後.......之後就說文安郡主看不上你,這便作罷了。”
懷章心有猜疑:“她一定會這麼說嗎?”
盧娘子還不曾和文安郡主碰面,可她想着,這文安郡主見了楊先生一定會和楊先生走,懷章不過是個幌子,故而文安郡主一定會答應的。
“文安郡主不會留在京城,她一定會這麼說。”
得了盧娘子的保證,懷章還是心有疑慮。
可想起楊先生說他經水路旱路,趕了三個月才來京,實在不忍一個老人如此奔波,便答應了。
左右隻是見一面,又不是真的定親了!
答應了自己娘,懷章第二天換了身衣裳便往慶雲樓去。
酒樓門口,文安郡主的姐姐安義郡主正阻攔文安郡主。
安義郡主見懷章來了,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質問:“盧相公,我們都是安王的女兒,你怎麼偏偏看中了十二娘?怕不是她故意設計?盧相公,你好歹是新科榜眼,可不要被一個小小女子騙了!”
懷章看安義郡主大有把事情鬧大的意思,顧及快來的楊先生,他隻好站在文安郡主身邊,抱拳道:“見過安義郡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之緣分,無法可依,皆是天定。我與文安郡主有過數面之緣,今日相會,并非何人刻意設計。”
安義郡主笑了:“是嗎?那今日我也可以進去嗎?”
懷章猶豫如何拒絕她:“這......”
文安郡主主動開口道:“十一姐急着嫁人,我們知道,可今日是王妃給我設的相親宴,姐姐這般阻攔可是會壞了王府的名聲!我欽慕盧相公日久,今日不願與姐姐一同飲宴,姐姐還是回去吧!”
說罷,不顧安義郡主鐵青的臉,又對安義郡主身邊伺候的丫鬟道:“堂堂郡主當街撒潑,你們這麼縱容十一姐,王妃知道了,必不輕饒你們!”
丫鬟想到王妃,還是勸着安義郡主回府了。
懷章請文安郡主進酒樓。
文安郡主與懷章并肩前行,微不可聞地問道:“可是人來了?”
懷章也不着痕迹地點頭:“稍後就到。”
文安郡主笑道:“你爹娘打着你的旗号讓我出來,也真是委屈你了。”
懷章無奈道:“還望郡主今日之後拒絕了我,好放我一條生路。”
文安郡主聽到“生路”這兩個字變了變臉色:“你自己把把柄放我手裡,我放不放你生路,可不好說。”
懷章一聽這話做實了自己的猜想,更是苦笑搖頭:“郡主你有難處,也不能拉我做墊背的呀!”
二人來至二樓,懷章客氣地請文安郡主進了聽雪閣。
二人對坐,等小二上齊了茶果關上門,懷章站在窗口,看了看路對面的季君行。
季君行會意,讓馬車上的衛衡帶着楊先生快步進了慶雲樓。
門響三聲,懷章打開門。
衛衡叫住想出去的懷章:“你且留在這裡,免得被人猜疑。”
懷章聽話地尋了個角落坐下。
楊先生進來,上下看了看文安郡主。
文安郡主也不甘示弱地看看楊先生:“你就是管事的?”
楊先生淺淺一笑:“姑娘何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文安郡主看懷章坐在那裡把玩茶盞,衛衡忙着給楊先生沏茶倒水,知道這兩人都是知情人,便開口道:“我六歲就知道了。照顧我的嬷嬷是東宮李嬷嬷的妹妹,她在我還在襁褓之中時就進了安王府,一直照顧着我。我小時候,常與安王的庶子庶女争長短,有一回被人推下水池,險些溺死,嬷嬷怕我被人害了,就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我,讓我韬光養晦,别太在意安王府裡的那些人。”
楊先生點點頭:“李嬷嬷我認識,我也知道她妹妹。你進安王府,除了她,還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