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衡被關進牢房那一日,盧六眼看着盧娘子進了大理寺。
他轉身就回了家,取出多年不用的夜行衣。
一連十天,他夜夜去各家官員的後宅探望。
威逼利誘他們寫下替衛衡求情的奏折。
匕首抵在崔家家主脖下的時候,崔家家主威脅他:“若是他們處斬,你也活不成。”
盧六毫不在意:“活不成便活不成!”
可世事難料,衛衡他們活着回來了。
盧六對自己所做的事絕口不提。
盧娘子一家出獄後,他把房契地契都還給了盧娘子。
這小小一處宅院,也要他掙個幾十年。
可過了兩日,盧娘子把寫着他名字的戶籍和房契地契一起拿給了他。
房子是他的了,地也是他的了。
他真的叫盧六了。
摸摸褥子底下攢的錢。
他二話不說就請了媒人去潘大爺家求娶潘月兒了。
成親那一日,小巧喝了盧六的喜酒,便出門去。
一張狀紙告了王家草菅人命。
原來盧娘子幾人被帶到宮中那一日,她溜出大牢去翻了大理寺的卷宗。
找到王家少夫人死因,謄抄了一份送去了西北劉家。
劉家人正在盧六娶親這一日趕來。
她和劉家人一道,呈上狀紙,狀告王家少爺殺妻殺奴。
劉家遠在西北,才不在乎這京城的官官相護,登聞鼓一敲,王家少爺還是被判了死刑。
小巧得償所願,給姐姐報了仇。
盧娘子看她小二十歲的年紀了,想給她物色個婆家。
可小巧打了個包袱住進了繡坊。
扯着朱子傑的衣領,讓朱子傑開口說要娶她!
朱子傑說說不過打打不過,隻好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七年後,葉兒十五了。
盧娘子又愁起了葉兒的婚事。
衛衡看盧娘子整日唉聲歎氣,也在心裡過了一遍這京城的子弟。
沒一個瞧得上眼的!
自家姑娘要樣貌有樣貌,要才幹有才幹!
太後都說葉兒的繡工比之盧娘子不差!
這樣的孩子誰也配不上她!
正愁着,季君行帶着沈廷文的爹娘上門了。
衛衡黑了臉。
不是他看不上沈廷文,嫌棄沈廷文堂堂狀元郎去西南做了個小小縣令。
實在是親自己家孩子,舍不得葉兒離開自己身邊!
而且沈廷文二十有七,這年齡也差的太大了些!
季君行說了半天,兩人才搞清楚,原來沈家是給次子沈廷儒求娶!
沈廷儒不比哥哥的才學,可也不差。
如今也在白馬書院念書。
考中進士之後拜了季君行為座師。
沈家想着季衛二家素來親厚,便求了季君行來做這個媒人!
衛衡和盧娘子一合計,便同意了這婚事。
一來沈家家風正,不磋磨媳婦。
二來沈廷儒自小便喜歡葉兒的繡品,二人也算青梅竹馬。
沈廷儒娶親那日,看着笑得一臉燦爛的媳婦兒繼母,聞風喪膽的繡衣使嶽父,人前冷淡見風使舵的大舅哥,和一臉黑氣的嶽母侄女兒,原本就底氣不足的他更感覺矮了兩寸。
葉兒臨上花轎還在和自己的兩個弟妹放狠話:“等我三朝回門的!”
懷章升官做了鴻胪寺少卿那一日,正是鄭懷義得了軍功回京複命的日子。
他遠遠看着懷章與同侪在前面邊走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