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确實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嫂嫂在她走後立馬給蕭紹遞了信,而他也當真這麼及時地趕到了自己面前。
當時她正在酒樓裡四處躲藏奔跑,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想到此處,蕭紹大概明白了她的目的,反而是自己從天而降,陰差陽錯毀了她的計劃。
那般驚險的時刻,她倒是心思缜密,不見慌亂,饒是自己有損,也要狠狠反咬回去,把對方拖下水。
蕭紹心裡感覺有些異樣,卻又說不出來由,面色不顯道:“放心,你不必親自出面,有晉王府的人在,今日之事不會就這麼輕易揭過去。”
“嗯。”虞靜央應了,當然,如果沒有人托底,她定然不會在看見蕭紹的那一刻就改變了計劃。
蕭紹從戰場趕回來的路上收到了兩次報信,一次是來自祝回雪的,一次是來自自己府上護衛的。
兩人正常說了會兒話,一言一語間氛圍緩和了不少,他望了望她,主動道:“那天你被人堵在街上,是蘇昀救了你。”
他的話語不是疑問,而是陳述,虞靜央就猜到他已經得知了事情始末。畢竟以他手下的眼線情報,想要摸清這些事是輕而易舉的。
“你吃醋了?”
她故意問。事實上這個答案對她很重要,有了這個答案,她才能判斷他方才所為究竟是情難自禁,還是單純的見色起意,以後應對他的策略也該有相應的變化。
沒想到她會問得如此直白,蕭紹目光閃了閃,随即移到别處。就在虞靜央興緻缺缺的時候,他抿了抿唇,忽然回話了:“……我更想謝他。”
這是什麼回答。
虞靜央剛想蹙眉,又隐約從他隐晦的話語中品出了一點深意。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但凡是個心思粗糙一些的,都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膽小鬼。
她心中不滿,故意道:“我還以為你對蘇昀不滿,又要提醒我是‘有夫之婦’呢。”
“……”蕭紹語塞,像吃了隻蒼蠅般難受,卻又沒辦法說什麼。像虞靜央這種人,從小到大就愛記仇,說錯一句話,就要被翻來覆去念叨很多年。
也許是今天被他惹惱了的緣故,她說話更是不大悅耳,但好在也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了。現在這般拉着臉不依不饒的做派,倒有幾分少年時生龍活虎的嬌蠻樣子。
……也挺好的。
蕭紹心中的郁悶平息了,道:“多日不見,殿下保護自己的本領不見提升,胡思亂想的水平倒是突飛猛進。”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晴朗起來,虞靜央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摸不清他經曆了一番何等的思緒鬥争,更覺得莫名其妙。而他卻仿佛心情不錯的模樣,投來的眼神平添幾分柔和,虞靜央被看得極不自在,也隻有暗暗腹诽。
這人,怎麼陰晴不定的。
畫舫裡空間狹窄,長時間坐在裡面未免不适,若此時回程,也有遇上尚未離開的南江人的風險。左右已經到了汀洲岸邊,兩人打算上去稍作修整,纜繩在木柱上固定好後,蕭紹先離船,随後轉身,伸手到虞靜央面前,誰知虞靜央卻不給他這個臉面,隻是睨了睨他便繞開,自己扶着一旁的柱子上了岸。
“……”
蕭紹的手指僵在半空蜷了蜷,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跟在她後面走。
不過是四下無人、意亂情迷時做了些不該做的事,說到底,他們兩個現在依然什麼關系都沒有。
就算有,也上不得台面,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