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承德傳了信過來,說應青蕪進步神速。
對于這點洛輕銘表示,隻要好用就行,他明白扁承德的意思,無非是應青蕪通過扁承德的嘴讓自己去看她。
但洛輕銘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應青蕪這邊,直接找了借口搪塞過去。
應青蕪喝了湯藥之後比陳蘇葉更痛苦,她的身子本就不能服用金盞草,可她為了洛輕銘還是一飲而盡。
最近幾天的訓練,扁承德讓她去殺些活物,她不想動手,但是為了洛輕銘還是動了刀。
剝皮拆骨,連扁承德都說她有天賦。
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若是有得選,誰願意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裡面搏命?無非是為了那個男人罷了。
好在他憐惜她,愛她,好在她做這些不是一廂情願。
“下次,就是殺人了吧!”應青蕪嘴角微微苦笑,緊接着唇角上揚,笑容添了一絲歡喜。
頗有種苦中帶甜的意味。
應青蕪将藥膏塗在手上,緊接着拿起劍繼續訓練。
她會堅持下來的,她必須堅持下來。
陳蘇葉醒了之後,硬着頭皮看了會兒書,正覺得煩悶的時候,聽見了寒星的聲音。
“小葉子,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寒星将籃子藏在身後,跟陳蘇葉鬧了起來。
陳蘇葉聞到一股梨子的香味。
“我不知道,但是我拿棗條糕來換,你看怎麼樣?”陳蘇葉開始了投喂寒星的計劃。
寒星從身後拿出籃子放在桌上,為陳蘇葉削好了梨子然後遞給她。
陳蘇葉接過咬了一口:“嗯,很甜。”
但是她還是喜歡吃草莓,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草莓。
“我問過蕭先生,梨子和藥不相沖的。”寒星見陳蘇葉隻吃了一小口連忙解釋。
陳蘇葉聽了這話,眼圈一紅,很久沒有人對她這麼好了。
“謝謝你。”陳蘇葉低着頭咬着梨子,她怕自己會哭出來,讓寒星見了,丢人。
“客氣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寒星拍了拍陳蘇葉的肩膀,叫她别這麼見外。
陳蘇葉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來這個地牢裡面,這一世能認識寒星,真的很幸運。
然後她就發現更重要的問題。
寒星隻給她削了梨子,自己卻沒吃。
“你也吃啊!”陳蘇葉指了指籃子裡的梨。
寒星拗不過陳蘇葉,最後挑了個最小的,沒有削皮直接咬了一口。
“原來真的好甜啊!”寒星小心翼翼的捧着梨子,小口咬着。
陳蘇葉看了看寒星,她覺得奇怪,這麼大個男人了,怎麼吃個梨這麼秀氣,像個小姑娘。
寒星發現陳蘇葉看她,嘴角還多了分笑意,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小葉子你好些了嗎?”寒星這才問了一句。
陳蘇葉才注意到寒星叫她小葉子。
“好些了,不過你為什麼要叫我小葉子?”沒什麼聊的陳蘇葉索性反問寒星。
“我們是朋友嘛!叫名字顯得多生疏啊!”寒星沒想那麼多,脫口而出的回了陳蘇葉。
“那我該叫你什麼呢?阿星?星星?小星星?”陳蘇葉完全是開玩笑的态度,寒星的表情卻認真了起來。
“其實是因為我小時候在家鄉的時候,路邊生了許多白色的葉子小小的花,聞着很香。”寒星說這話時,認真之餘還有些不好意思。
“家鄉啊!我家鄉的星星也很亮呢!”聽到寒星說起了家鄉,陳蘇葉竟開始懷念起來。
寒星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本不叫寒星的,是寒刃大哥撿了他,給他名字和新的生活。
真正的自己,其實是一無所有的。
陳蘇葉注意到了這點,她一臉笑意的跟寒星說:“其實我不是陳蘇葉。”
寒星的瞳孔縮了一下,緊接着恢複,他直愣愣的看着陳蘇葉。
“這人是會讀心術嗎?”寒星想着,甚至忘了問問題。
“但是我在這裡,就是陳蘇葉。”她看出寒星眼中的猶豫,所以說了這句話。
“我隻有回了家鄉,我才能做我自己,但陳蘇葉是我的一部分,你也一樣,寒星,你就是你。”陳蘇葉說着,眼神堅定的看着寒星。
她知道寒星眼神裡代表的是什麼。是對家的渴望,以及對自己的懷疑,懷疑自己是誰,自己的存在有沒有價值。
第二世的時候,她因病躺在榻上一直再想這個問題,她太清楚了,隻要她還在這裡,她就隻能作為陳蘇葉活着。
她隻能是陳蘇葉。
寒星說不出話,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吐不出又咽不下,十分難受。
“所以小星星願意陪着小葉子,直到我們都回家嗎?”陳蘇葉看向寒星,眼中盡是溫柔,
在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裡,有一個結伴同行的朋友是件好事。
更何況寒星的年齡比她小上幾歲,正是純真善良的時候,寒星又是少有的開朗性子,性格剛好互補。
雖然看不出來陳蘇葉比寒星年長,但是陳蘇葉好歹是重生過了的,論年齡,肯定是比寒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