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更确信自己的計劃可行,先保住陳蘇葉的命,等她陳蘇葉平安順遂後,自己再去找阿酒。
但他也有些急切。
若是他去晚了,阿酒喜歡上别人該怎麼辦?
他不是沒有過擔憂和恐慌,此時隻得通通壓下。
蕭易回了藥廬後,利用手裡的草藥做了可平複内心情緒的熏香,又找了一個镂空香爐,準備過會子給陳蘇葉送過去。
畢竟出了這檔子事,陳蘇葉心裡肯定不好受。
忙完這些蕭易趴在桌上小睡片刻。
陳蘇葉可沒這麼幸運了。
身體十分疲憊,精神上也飽受折磨,一直難以入睡,好不容易睡下,又做了噩夢。
她夢見自己在小黑屋遭受洛輕銘的毒打,打的遍體鱗傷不說,玩夠了命人将她從刑架上放下來。
這還不算完,他們将她當作鬥獸場的猛獸一般,放了一個人跟她對打,周圍的人不是下注就是喝彩。
他們拿出銀兩以及珠寶首飾賭她輸。
緊接着陳蘇葉被人推了一把,她試探地走了幾步,前面的人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臉。
然後那人轉身,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眼球從眼眶裡掉出來,随着他的動作四處搖晃。
他的手像極了怪物,踉踉跄跄的朝陳蘇葉跑過來。
“你别過來!”陳蘇葉手裡隻有一把匕首,她大聲呵斥,希望能震懾住面前的人。
隻可惜徒勞無功,此人步步緊逼,眼看就要走到陳蘇葉身旁。
陳蘇葉放棄抵抗,向其他人求助。
得到的隻有嘲笑與謾罵。
他們嘲諷她沒用,怒罵她無能,害他們丢了銀錢。
還有些人他們冷眼旁觀。
突然陳蘇葉的眼前一片血紅,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也沒法行動。
随後視線逐漸清晰,她整個人雙腿發軟,又不敢跌坐在地上。
這場景用屍山血海形容毫無違和,有剛才和她對壘的人,還有那些看客。
陳蘇葉想逃,剛擡起腳,一腳踩爆了一隻眼球。
她拼命的往前跑,不敢回頭看,可一路的風景讓她無比悲痛。
這些屍體有蕭易,有柳瑩,有扁承德還有香蘭慈潔和烏桃他們。
唯獨沒有洛輕銘。
陳蘇葉不敢停留,周圍的景色不斷變化,唯一不變的是腳下的血紅以及散落的各種器官。
她實在是跑不動了,隻得慢慢走着。
在一片屍山血海堆成的血路上,堆着王座,王座上似乎坐着個人。
陳蘇葉趕緊連跑帶颠的爬了過去。
等她過去見到王座上的人時,整個人呆楞在原地,雙腿像灌了鉛塊般沉重,她想逃,卻動不了。
王座上的那個人,不是洛輕銘還能是誰?
此時此刻洛輕銘的臉上清晰可見的刻着紅色的“WIN”,衣服上寫着“勝利者”的字樣。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陳蘇葉。
陳蘇葉依然想逃,可雙腿不聽使喚,不但跑不了不說,反而身子逐漸蹲下,最後單膝跪地,雙手泡在滿是鮮血的地上,對着洛輕銘宣誓忠誠。
“不行!”陳蘇葉不斷提醒自己,但她的身體完全不聽她的掌控,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嘴還在說着:“奴才沒有辜負陛下的希望。”
這不是她!她沒有殺人!陳蘇葉拼命反抗,但也隻是心裡如此,面上依然恭恭敬敬的聽從洛輕銘的安排。
“你做得很好。”洛輕銘笑着表揚陳蘇葉,從王座上走下來準備給她獎賞。
“不愧是朕最忠心的護衛,手法幹淨利落,朕沒看錯你。”緊接着洛輕銘打了個響指,被綁着的陳江河出現在陳蘇葉面前。
那是陳蘇葉認了三世的父親。
陳蘇葉連連後退,可雙腿好似木樁,牢牢地粘在地上,她奮力反抗也并未挪動半分。
“殺了他!”洛輕銘站在陳蘇葉面前,意氣風發的對陳蘇葉發号施令。
他認為這是對陳蘇葉的獎賞。
對于武器來說,抛光開刃無疑是最高級别的賞賜。
“動起來,動起來啊!”陳蘇葉不斷地催促自己的身體,希望能奪回身體的主動權。
身體最終在她的呼喚下動了起來。
就在她以為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展時,事情卻并非如此。
隻見自己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陳江河,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匕首已經插進陳江河的胸膛。
他甚至連遺言都來不及說,腦袋一歪,身子沉沉倒下,再無聲息。
匕首是她藏在腰間的那把。
面前的人是她的父親,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面無表情,甚至更快的抽出匕首放回腰間。
“不——”陳蘇葉崩潰大喊,可眼前的自己面上沒有一絲悲痛,連看一眼陳江河都嫌多餘。
那還能算人嗎?這是個什麼東西?陳蘇葉不承認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