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話又十分恭順的退了回去。
此話一出,衆人稍微低了低頭,有些人甚至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愛卿這話有理,此事便交由愛卿整理,再做定奪。”洛輕銘不緊不慢的接了柳知青的話不說,還為自己省了些時間,真是一舉兩得。
再看台下吳止和甄青陽面色鐵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着就讓他痛快。
眼下騎虎難下,他們說了話會更顯欲蓋彌彰,隻能等柳知青整理過後有了結論再來補救。
不止是吳止和甄青陽,連着背後的吳氏和甄家兩黨都是如此,遠遠瞧上去,一股愁雲慘淡之勢。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柳知青上前行禮,謝洛輕銘大恩。
洛輕銘微微颔首,柳知青又退了回去。
“痛失愛妃朕很痛心,若是無事,衆卿回吧!”洛輕銘一副疲憊神色,看着像是為此傷神勞心。
衆人見狀,直接行禮退下。
隻不過吳氏和甄家臨走之前,依然是對立之勢。
沒有辜負洛輕銘又提了一遍德妃的死。
難過歸難過,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保命。
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各自準備。
洛輕銘這邊也沒有懈怠,他擺駕去了歲安殿,并吩咐進寶去請各位娘娘過來。
進寶得了命令,火速趕往各個宮室。
本就沒什麼人剩下,再加上進寶來去匆匆準備周到,洛輕銘等了會子人便齊了。
他吩咐孫德榮帶進寶下去領賞,又屏退其他宮婢。
偌大的殿内隻剩下一男四女五個人。
洛輕銘神色疲倦,顯然事發突然,他一直忙碌也沒個歇息,如今在她們面前才放松了些。
這隻是應青蕪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應青蕪離洛輕銘最近,此時他的悲傷她盡收眼底,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很想撫上他的臉頰,輕聲安慰他,可她不能,這是偕越,她隻得等着柳瑩和舒嫔說完,才能表示關切。
柳瑩面上不語,心裡卻十分厭惡,想着洛輕銘怕不是要做戲給誰看,忙端了杯茶上前:“陛下莫要為此傷神,身體要緊。”
洛輕銘接過茶杯放下,似是歎息般回了一句:“有勞。”
語氣帶着隐忍,大概是極力忍下悲傷卻更為讓人心疼的口吻。
可惜除了應青蕪,剩下的人哪裡會買賬,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舒嫔更是如此,她和洛輕銘既無青梅之誼,又不似賢妃那般同他有過快活時光,也沒有同德妃那樣獲得權利與尊敬。
不是擔心自己失寵被人欺負,就是擔心自己得寵被人陷害,好在這兩種情況都沒發生在她身上。
但她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在這紅牆綠瓦下,她過的卑微且低賤,孤獨和恐懼差點将她壓垮。
那她為什麼要同情和憐憫讓她不幸的罪魁禍首?她還沒有這般慈善。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了她這個機會,讓她扳倒了賢妃,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原來除掉自己不喜歡的人是這般痛快!
她突然理解了賢妃,為何會賜死那些貴人答應,殺人是撫平孤獨感的有效良藥。
短短幾瞬,舒嫔回過神,低垂着頭一副悲痛之态。
陳蘇葉離的最遠,她也慶幸自己離得最遠,不然她非得吐出來才算完。
如果她沒經曆過失敗的兩世,可能會被欺騙,被男人的深情所吸引。
隻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洛輕銘對他來說隻是個狗男人。
洛輕銘瞥了她一眼,見她沒說話,心裡有些不悅,面上并未表露半分。
許是緩了一會,情緒好轉了些,洛輕銘燃了香,對着面前的佛像拜了拜,緊接着轉回身說道:“歲安歲安,讓你們來這請安本事取自平安之意,沒想到造化弄人。”
洛輕銘點了兩柱香,一共六根,想是送别德妃與賢妃。
衆人默默的看着洛輕銘燃香放香,沒人願意出頭說一句不是,誰也說不準洛輕銘此時是什麼心思,說多錯多,幹脆沉默。
柳瑩是單純的不想理他,不過就算再不想理會,也得給他這個面子,所以柳瑩在他回身的時候為他搭了把手。
洛輕銘做完這些,轉身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朕心裡感懷,但朕心裡明白,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所以朕決定……”洛輕銘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