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姐近來可好?”柳瑩垂頭問話,緊張雙手指節攪在一起,生怕蘇姐姐不理她。
她問這話是為接下來的話做鋪墊,想先看看陳蘇葉的态度。
“還算不錯。”陳蘇葉極力保持微笑,想着柳瑩是不是傻了?居然問她這種問題!
她好不好柳瑩心裡沒數?畢竟連她去祈福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狗男人有沒有把逍遙門的事情講給柳瑩。
但又不好問,隻希望柳瑩趕快說完,讓她早些回去。
“眼見天氣寒涼,真是不舍蘇姐姐如此奔波。”柳瑩說着,面上帶着一絲内疚,這是她第一次因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慚愧。
陳蘇葉對此表示無語,人都要離開還和她演戲,真是無語至極。
“蘇姐姐,你若是不願,瑩兒這就和陛下禀明,哪怕瑩兒搭上這條命也會護你周全。”柳瑩問話的同時,坐在陳蘇葉身邊。
好不容易才有離宮喘口氣的機會,怎麼能讓柳瑩給攪合了?陳蘇葉連連擺手表示自己願意去。
柳瑩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意識到事情恐怕比自己想的更嚴重,最後語氣輕緩的囑咐陳蘇葉:“蘇姐姐要妥善照顧自己,缺什麼在信中告訴我,我派人加急送去。”
“有心了。”陳蘇葉畢竟是個普通人,她能感覺到柳瑩語氣中的不舍與擔憂,心頭一軟,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強硬。
“回吧!蘇姐姐還要多準備些器物,近日有得忙了。”柳瑩想到這點并未多做糾纏,讓雲雀去傳擡人,二人走出歲安殿,共乘轎辇回安華殿。
一路上相對無話,柳瑩不主動相談,陳蘇葉也不會找話題。
她覺得奇怪,柳瑩不是這個性子,突然換了個人似的,讓她有些不适。
擡人腳程很快,沒等陳蘇葉做些什麼,轎辇已經停在歲安殿前。
柳瑩下了轎辇再次叮囑幾句,緊接着頭也不回的往雅青閣走。
不是她耍小脾氣,而是她舍不得陳蘇葉,她怕再說下去,可能會留住陳蘇葉。
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容不得她在此攪合。
“等招财回來,讓他這幾天多去内務府和禦藥房瞧瞧,順帶着禦膳房也關照一二,讓他們多給蘇姐姐送點東西。”柳瑩吩咐完烏桃,自己又開始繡花。
烏桃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好說些什麼,隻能任由主子勞碌,想着陳貴人離宮後,主子可以清靜些時日也是好事。
“奴婢記得,主子莫要擔憂,招财一向心細,不會讓主子失望。”烏桃趕忙應了句,柳瑩點頭示意後,直接去小院。
小廣子不明白其中關竅,他看了看烏桃,緊接着識趣的離開。
“來得正好,我看主子天天做活,準備曬些首烏葉給主子護眼。”烏桃也不客氣,見小廣子來瞧,直接讓他跟上。
小廣子一聽是為主子好,連句話都沒說就跟上去。
畢竟讨好主子的事,多做不虧,而且自家主子受寵,自己妥帖些,少不了好處。
烏桃和小廣子拿上首烏葉,用石臼在裡面搗碎,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主子對新葉居那位真是沒話說,你可知道是為何?”小廣子知道柳瑩平時對烏桃最為信任,想打探些消息。
誰知道烏桃根本不上當。
“主子們的事,我一個宮婢怎麼知道?”烏桃正賣力的攪着首烏葉,連眼皮子都沒擡。
“我聽說好像是年少時,新葉居那位救過咱們主子。”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小廣子幹脆來了招情報交換。
有人出銀子要打探消息,他不能空手而歸,隻能盡力而為。
他在雅青閣不得重視,能拿到的好處不多,沒必要對柳瑩盡忠。
“還有這事?”烏桃對小廣子沒起疑心,是因為她之前也聽過類似得說辭,覺得小廣子沒必要騙她。
但她不會多說什麼,人心難測,保不齊小廣子是别人派來的眼線。
“我能騙你不成?還說主子早些年得新葉居那位照拂多日。”小廣子繼續打探,争取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那主子還真是重情之人,陳主子配得上主子的付出。”烏桃說到此處,忍不住感慨一句。
本是句無心之言,卻被小廣子重視起來。
“烏桃姐姐何出此言?”他趕緊追問,怕烏桃轉移話題。
“胡言亂語而已,再說了我哪裡能擔得起你這一聲姐姐?”烏桃笑罷,起身去門口瞧瞧招财回了沒有。
剛被牽起的話頭就這樣被掐滅,小廣子心有不甘,準備起身跟上烏桃。
“你先忙着,我去瞧瞧招财回了沒,還得讓他去拿些皂角呢!”烏桃說完更快的邁着步子。
很明顯她并不想讓小廣子跟上。
小廣子在原地搗着首烏葉,畢竟貿貿然跟上去怕是會被懷疑,他隻能留在原地,看着烏桃離去的背影,他準備換個人打探。
烏桃走到門口,還瞥了眼在院子裡的小廣子,見對方并無可疑行為,才稍微放心些。
她不願意懷疑自己人,但是自從芸萊出了那檔子事,她心裡隐隐覺得會有事發生。
皂角自然是她騙小廣子的把戲,她準備在門口和招财講講此事,比起小廣子,她當然更信任招财。
于是她在門口等着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