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家過上安定的生活,然後娶妻生子,順便在爹娘身邊盡孝,他不敢說,他怕這是他永不能成真的臆想。
“我準備先給你配幾副藥暫緩效用,其他的得等到目的地再說。”陳蘇葉瞧着銅錢剛剛好轉卻又陷入苦痛的模樣,于心不忍便說起提議讓他開心。
此話一出銅錢确實高興些,眼中的光茫再次亮起,激動的起身問道:“是不是服了藥,就不會再難受?”
陳蘇葉沒辦法回答,她吃的是洛輕銘親賜的丸藥,和普通死士的肯定不同,而且她之前了解過,不論是毒藥還是解藥,都會使人上瘾。
這也是洛輕銘不擔心死士會叛變的原因之一。
“不一定,我還要和蕭醫師商量如何配藥,你服藥多久了?平均幾個月吃一次解藥?晚些服藥會有什麼症狀?”她現在沒辦法解決隻得先問着。
“五年左右,大概是三個月一次,都很準時。”銅錢想了想,老老實實的回答。
之前忍住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從眼眶裡跑出來。
他想到大哥,大哥疼他,有藥會讓他先吃,從來沒有晚服藥的時候。
“偶爾會像針刺進皮肉的疼。”他想起有次疼的他直掉眼淚,大哥還笑話他,說他像個娘們,想到這裡銅錢破涕為笑,抹抹眼淚假裝無事發生。
“想你大哥了?”陳蘇葉看他又哭又笑,直接戳中銅錢的心思。
銅錢想到是陳蘇葉殺了大哥,迅速将頭扭到一邊,心情十分複雜。
大哥對他恩重如山,可陳蘇葉又沒做錯什麼,還要替他解毒,他要是反咬一口豈不是違背江湖道義?
現在他沒辦法說出扯平這句話,他應該恨陳蘇葉,但他恨不起來。
“五年還有得救。”陳蘇葉以為銅錢悶悶不樂,索性開解他。
可銅錢并未接話,這讓她覺得不對勁,再加上剛才提到隊長,她心裡有了答案。
“銅錢,死士本來就是站在生死邊緣的,更何況今天是你們來殺我。”陳蘇葉笃定銅錢不會恩将仇報,她也得做兩手準備。
畢竟在狗男人身邊待得久了,這些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我知道,可他不是别人,是隊長是我大哥!我能怎麼辦?”銅錢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幾乎聽不見。
“等我治好你再說吧!銅錢,我不希望我和蕭醫師治好你之後,再殺死你,我們希望你離開,去過想要的生活。”陳蘇葉這話看似是為了銅錢着想,實際上是為了自己。
她不想做無用功,也不想讓自己陷入危險。
這次銅錢連應答都沒有,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刻鐘,陳蘇葉先開口。
“說正經事吧!誰派你來的?”瞧着時間差不多,陳蘇葉不想再廢話,再這麼折騰下去,蕭易醒來見她還未問出來,可就有意思了。
“地牢的大隊長派我們來的,也不能這麼說,是我們自己接的任務。”銅錢不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磕磕絆絆的說不到重點。
“原來你們不說死牢,你們的大哥是?”陳蘇葉明白死牢的情況,于是她負責提問,銅錢負責回答就好。
“我和他不熟,他是隊長的大哥,我隻知道他姓白,死牢的規矩是,一隊最少四人最多八人,大隊長會管四個小隊,他們待在地牢,負責發任務,而我們在外面接任務,完成後隊長帶我們回去領錢财或者解藥。”銅錢這次回答的倒是清楚。
可惜不是陳蘇葉想知道的。
此時此刻陳蘇葉正恨得牙癢癢,當初派人折磨她的人,就有這個姓白的。
“本來做完任務可以歇幾天,但我們閑不住,拿上解藥後繼續跑任務。”銅錢以為自己沒解釋清楚,趕緊補上一句。
陳蘇葉聽完心裡疑惑得很,這幾人是什麼條件,這麼缺錢?拼了命的賺。
她也問了出來。
“大哥家裡有個瞎眼的娘要養活,他娘子操持家務很辛苦,我家裡窮的叮當響,自然需要銀子。”銅錢說了幾句便閃爍其詞,明顯不想回答。
陳蘇葉瞧出端倪,直接轉移話題問道:“你們這次接的什麼任務?”
“任務是大哥接的,我們這些人隻有大哥識字,他說是死任務。”銅錢努力回憶着大哥說的話,确定是死任務才和陳蘇葉說。
陳蘇葉大驚,嘴唇顫抖得停不下來,過了一刻鐘才說出話。
“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她的聲音很輕,比夜晚的風還輕,似乎風還未落在身上,聲音便消散了。
洛輕銘對她下死任務?他居然起了殺心!此時她心如刀絞,比第一世知道洛輕銘不愛她還疼。
她不是對他有用嗎?怎麼要殺她滅口?他就這麼不待見她?
陳蘇葉強忍着委屈,若不是銅錢在,她真的要給自己幾巴掌,讓自己好好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