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眼底的光茫消散,然後悶悶的回了句我家很窮。
他本來渴求的關愛,在四個字的映襯下顯得極為可笑。
即使他回來,即使他賺錢全都交給父母也沒法改變。
這是骨子裡的劣根性。
“有意思。”蕭易盯着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念叨一句,然後跟了上去。
何花走的迅速,鎮子并不大,不到一刻鐘便走到瓦房外。
“老頭子快出來,瞧瞧我看見誰了?”何花毫不顧忌形象的拍門叫嚷。
門内傳來不悅的抱怨聲:“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幾個讨債鬼?”
語畢,門被打開,一位老漢走出來。
陳蘇葉看着他的打扮,眉頭微微皺起。
這人渾身上下散發着酒臭味,是那種劣質酒的味道,胡子拉碴邋裡邋遢的,看模樣就能瞧出來不是好人。
蕭易的眼底像是多了層迷霧,有些瞧不出是什麼心思。
倒是銅錢,他的眼淚再次決堤,走到老漢身邊喊了句:“阿爹!”
老漢喜從心來,拍着大腿答應,嘴裡還念念有詞:“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至此一家團聚,除了多餘的陳蘇葉和蕭易,其他的都很完美。
“我去找村長拿些酒。”老漢将三人迎進門,腳底抹油直接溜了。
“老秦!”何花裝模作樣喊一聲,眼見無用便張羅他們坐下。
陳蘇葉反而松快些,她對這人沒什麼好感。
蕭易覺得不對勁,怎麼這麼巧偏偏趕上這時候去買酒?而且買酒其實是句黑話。
何花再次出言打斷蕭易的思慮。
“剛才那位是我相公,也是銅錢的爹,你們喚句秦叔就行。”何花依然死皮賴臉的和二人套近乎。
銅錢不知所措,站着不是坐也不是,像是到了别人家。
“你倒是坐啊!瞧你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虧待你。”何花打趣銅錢。
銅錢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轉瞬即逝,再看他時臉上已經挂滿笑容。
其實何花說的沒錯,他們确實虧待銅錢。
早早把孩子賣了不說,他們也是為了躲那些窮親戚才搬家。
銅錢的姐姐一家人貪得無厭,要了不少錢,還有他的弟弟,居然跑回來,害的他們差點被告,最後花了銀子才解決。
可不得有多遠走多遠,免得當冤大頭。
“我去給你們炒個小菜,讓銅錢帶你們去歇息。”何花說完便離開大堂,不知是心虛還是旁的,看着更像逃跑。
“阿嬸需要幫忙嗎?我什麼活都會幹。”陳蘇葉不忍心吃白飯,提出要去幫忙。
“小菜而已,不費功夫,你歇着吧!”何花指着這頓飯掏弄些錢财,哪裡會讓陳蘇葉幫忙,壞她好事。
陳蘇葉見無事可做,準備去轉轉。
畢竟這地方破敗的很有特色,估計她也不會再來,幹脆趁此機會多瞧瞧。
可惜沒邁出幾步,直接讓蕭易叫回來。
“阿嬸動作快,咱們還是先去卧房收拾,過會剛好可以用膳。”他懷疑他們是一夥的,因此不想讓陳蘇葉離開他的視線。
陳蘇葉隻得像個擺件一般,晃晃悠悠的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忽略一點,那就是銅錢也是剛來,東奔西走根本找不對地方。
“對不住對不住,我之前沒來過這兒。”銅錢頻頻道歉,看着緊張又愧疚。
陳蘇葉歎了口氣,她連連擺手表示不會怪罪銅錢。
“不知者不罪,有什麼大不了的,消消食,等會多用些飯,可别嫌我們吃的多啊!”她搭上銅錢的肩膀,似是開解他的意思。
“嘶——”陳蘇葉沒想到她會被人的骨頭硌到,還是銅錢的骨頭。
她開始心疼銅錢。
“沒事吧!”蕭易認為銅錢身上藏着暗器,一把将人推出老遠,直到陳蘇葉解釋不是銅錢的錯,他才起身将人拉回來。
“我……”蕭易正想緻歉卻被銅錢打斷。
“沒事,本就是我不對。”銅錢撓撓頭和蕭易解釋,他并不擅長此事,因此解釋的一塌糊塗。
三人相視一笑,事情算是了結。
陳蘇葉提議大家接着找卧房。
衆人紛紛同意,沒走幾步便瞧見老秦拎着酒桶回來。
銅錢立馬樂颠颠地跑過去接手。
老秦沒有讓銅錢幫忙,反而黑着臉叫他滾去一旁,直到他看見蕭易和陳蘇葉在旁邊站着,他立馬眉開眼笑,像是換了個人般,好聲好氣的哄銅錢去歇息。
銅錢眼見阿爹态度轉晴,心裡樂開了花,連忙點頭答應。
“老大不小了,粗手粗腳的怎麼行?左邊一拐就是卧房,把行李拿進去。”老秦使喚完銅錢,又熱情招呼他們過來吃酒。
陳蘇葉想到剛才的酒臭,直接說自己三杯倒,喝不來酒。